没有修缮的小路上遍布坑洼,车轮险些陷入其中。
“从这里走,能追上库拉索吗?”今泉昇问。
倒不是对降谷零不自信,相反,他对坐在身边的男人过于自信了。
以至于理智告诉他,不要在不结合实际情况的前提下——尤其是处于如此危险的境遇时,如此偏颇一个人。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观察着周遭的景象,但是太黑了,只隐约看见在黑夜下摇曳的树影。
【这是最佳路线,但是地图上没有。】弹窗说。
【除非事先做过准备,否则他不可能知道这条路。】
【真的很奇怪。】弹窗强调。
降谷零沉着地点了下头:“嗯,估算一下,应该可以。”
话音刚落,他的蓝眸骤然凌厉,黑夜之中仿佛绽开一道凶光。
“前辈,小心舌头。”
一句叮嘱过后,车子登上这段小径的最顶端,前方却是个断崖!科帕奇犹如海中的游鱼般扬起,以光速之势猛蹿而下——
失重感包裹浑身,飞跃在空中时,今泉昇的瞳孔都在震颤。
即使有安全带阻隔,他也差点撞上前方的玻璃——那一瞬间,降谷零竟还有功夫腾出一只手,将他稳妥地护在怀中。
“咚!!”车子平稳地落在地面。
正前方是段环山公路,刚落地,今泉昇就瞥见了地面的白色车线。
等等……!
这不是,逆行了吗!?
他趁此扫了一眼降谷零的神情,试图提醒对方,但最后还是合上嘴,悻悻地收回目光。
他突然觉得,弹窗所言的小/黑屋,不见得是什么鬼话。
太疯了。
今泉昇头一次见到降谷零如此疯狂的状态——但对方眼神中的明光,确实理智而清醒的。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正前方迎面驶来两辆卡车,银白色的科帕奇毫不畏惧地朝前行驶。在卡车惊恐的笛鸣声中,科帕奇与之擦肩而过,却没有引发分毫碰撞,只是附近的灌木被蹭下大片枝叶。
下一秒,降谷零高呼:“前辈!抓紧!!”
前方拐角处,闪身一辆通体漆黑的轿车。
而降谷零毫不犹豫地踏上油们。他们向左方急速旋转着,SUV在公路上方转为横向,几乎卡住了整个路口!!
随后,今泉昇看见了轿车玻璃后握着方向盘,一脸惊愕的银发女人。
时间刚刚好。
转口处是个视觉盲区,而科帕奇的车灯在几秒前,就被降谷零关上了。
被守株待兔而不自知的库拉索,第一反应就是踩下刹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砰!!”
山区公路上,爆发一道震彻峰谷的巨响。
*****
毛利小五郎坐在病床边上,正在发愁。
女儿被插上呼吸机的模样,时刻刺痛着他的视网膜。
这事他还没和妃英理说,要是说了的话,免不得要遭一顿数落。
但其实他也明白,自己要是白天不贪图那一小会享乐,女儿未必会落得如今的状况。说到底,还是他的过错。
今天被送进医院后,就急匆匆地送毛利兰去拍了脑CT。
看了片子之后,医生告诉他:您女儿的大脑非常健康,只是用脑过度,需要休息。
“毛利先生,您不用担心。”临床的假小子女孩已经醒了,此时正坐在病床上打吊瓶。
“兰君一直都很坚强。”她真诚地说道,“她是一个人格非常高尚的人。”
如若不是毛利兰,她承认,她其实一开始并没有那么想管余出来的那个人。
说是人的天性也好,人的劣根性也罢。
社会性是人类的本质属性。但趋利避害,却是一切生物的本能。
毛利小五郎叹了口气。
女儿被赞扬,他这个当父亲的当然也会自豪,只是如今的状况,他实在笑不出来。
于是他决定找点话题:“世良……对吧?你的家人呢?”
这个女孩独自醒来这么久,却没有人来看看她。
“我的家人……”世良真纯挠了挠脸颊,“嘛,我已经报过平安了,她不太方便出门。”
就在这时,病房的大门被敲响了。
毛利小五郎一愣,赶忙问道:“哪位?”
“是我,毛利君。我来探望一下兰君。”门口传来一道熟悉而和蔼的年迈嗓音。
毛利小五郎立刻意识到:这是阿笠博士。
结果他一打开门时,进来的却是两个人。
“阿笠博士年纪大了,晚上不大方便开车。”跟在老者身后的,是个眉目平和的青年。
他留着一头亚麻色的头发,个头很高,戴着无框眼镜。笑容看起来很和蔼,却又透着些神秘。
“叨扰了。我是冲矢昴,暂住在阿笠博士家隔壁。今天晚上负责帮阿笠博士开车。”他简洁地进行了一个自我介绍。
路过世良真纯的病床时,他却深深地看了女孩一眼。
*****
“我就说吧。”铃木园子成功找到了她的手机。
“这个女人刚才告诉我:她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