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眨了眨眼睛。
“无论是什么伤,我都会担心!”金发青年蹙眉指责着,“你总是拿自己的性命去搏,现在是、三年前也是……”
降谷零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隐忍着什么,紧咬牙关:“我知道有些事情在所难免,理智时常告诉我你是个富有责任心的优秀警察,设身处地地去想,在那些紧急情况下也许我也会这么选择。你没有做错——但我、我……”
青年弯下背脊,垂着头,额前略长的金发遮蔽了他的眼眸。
他宽阔的肩膀轻颤,喉结不受控地上下滑动。良久之后,他抖动的话语才伴着气音从唇畔流出:“我不想再看见……你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输液管的样子。无论我问什么,都只有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在回答……我、”
话音戛然而止。
今泉昇抬起手,用力地拥住青年。手上还有伤,他抬臂的时候有些别扭,但不妨碍他的拥抱用力而热切。
“对不起。”他说。
“我以为我可以做的更好的,结果每次都会出现始料未及的意外……谢谢你愿意理解我,零。”他垂下头,埋向金发青年的肩颈。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离开你——从来没有。”
连同距离死亡那么接近的时候,脑海里仅剩的念头都是你。
今泉昇太明白降谷零此刻的感受了。
就像他不愿意再看见恋人中弹,失血休克,苍白脆弱的模样一般——
他们都是一样的。
“但是,前辈。”降谷零缩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我也以你为荣。”
这个男人像光一样耀眼。
从他在全国大赛的观众席上,第一次见到尚且年少的今泉昇时,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他合该被这个披满荣光的男人吸引,眼神时刻寻着他的脚步,不离不散。
今泉昇的眼里有光,而他——降谷零,就是那个追光的人。
“零。”病床上的男人轻垂眼睫,完好无损的右手,轻抚着恋人顺滑的金发。
“我也以你为荣。”他和缓而诚挚地说道。
你的功勋深藏地底,但你的灵魂熠熠生辉。
——他们都是追光的人。
病房里沉寂了很久。
抱了好长时间,以至于肩膀都开始发麻的时候,今泉昇才以一道轻笑打破了寂静。
“好了,”他拂开青年额前的发,露出饱满的额头,轻吻于上:“今天是我的错,未来我会更加注意自己的——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我还要陪你很久很久。”
今泉昇不怎么会说那些肉麻话。
人就是这样,温情之语难以脱口,越是面对亲密之人越是如此。
降谷零满脸控诉地直起身子,不满地咕哝着:“这可是你说的——”
今泉昇眨了眨眼睛,呆愣了好半天,才颇为震撼地脱口:“你刚才哭了?”
“……没有。”
“可是你眼尾是红的。你看,我胸前这块都湿了,不是眼泪就是……你总归不能把你的鼻……”
“前辈。”降谷零打断了他。
他立刻露出笑脸,熟络扬起的完美微笑简直像是融刻在了骨血里,他打开被搁置在一旁的纸袋,掏出他们的晚餐。
今泉昇一脸新奇地打量着他,还不死心:“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你鼻尖也红了,你就是仗着脸色深,变红了也不明显。成年人又不是没有泪腺,我以前……”
滔滔不绝,堪比话痨的今泉昇,同样也很稀奇。
降谷零笑得非常核善,他加重了读音:“前·辈。”
今泉昇从来没想过原来有人喊敬语的时候,也能凶到这种地步。
他终于老实了,大气不敢喘一声地合上了嘴,顿时安静如鸡。
金发青年将筷子塞到了今泉昇手心,继续笑着道:“我们吃饭。”
家庭地位已见分晓。
事实证明年长一岁,除了称谓之外并不一定着能讨到其他便宜。
各种意义上的。
……
……
“……我不是很想打扰你们。”
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江户川柯南的声音才在门口响起。
江户川柯南其实没过来很久,但是这俩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却被他现场观看了个完整。
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以前差点看见更刺激的桥段后,突然又释然了。
他们已经很克制了。
起码这还在医院呢,对吧?
……应该对吧?
然后两个相貌清峻的青年一齐扭过头,坦(恬)坦(不)荡(知)荡(耻)地看了过来,如同和自己的家人对话一般自然:“柯南君,出什么事了?小兰小姐醒了吗?”
“兰还没醒。”
江户川柯南的目光陡然凝重:“但是世良醒了。”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大家的情况——”
“所以你们看见铃木园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