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的化学医药品。
“我们是不是去医院的药品库?”他进行了一个尤为合理的判断,“就、就氰/化/物什么的,这东西不是只有医院才有吗?”
结果他看见站在前面的社长缓慢地扭过头,玻璃似的琥珀眼眸轻轻瞥来。
他总觉得他在社长的眼中看见了几分若有若无的怜悯。
“然后呢?拿到氰/化/物之后我要做什么?”
小林卡了壳。
氰/化/物还能拿来干什么?
总、总不能指望社长是要拿这东西用于医疗,给别人治病的吧?
“我……我……”他开始瑟瑟发抖,欲哭无泪。
“社长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发誓我一句话都不会多说。一会我帮您撬了锁就请当我压根没来过,我还没活够,我还有个妹妹要养我不能……”
“和药品库没关系。”清冽又好听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小林抬起头,惊疑了一声。
“你能提到氰/化/物这一点可喜可贺,至少证明你这段日子的学习没有白费。”年轻的社长朝他耸了耸肩膀,“不过你对组织的认知可能存在什么误解。”
“氰/化/物虽然在日常生活中难以寻觅,但对组织而言想要得到它们却轻而易举。他们从来都不需要去医院里偷抢——”
漆黑冗长的走廊内,可见光尤其稀少。
但小林幸佑却可以清楚地看见,青年深栗碎发下看似古井无波的眼眸。
那双眼睛若有若无地泛出淡金、剔透晶莹,眼底却好似潜藏着某种杂糅了数道心绪的复杂情感。
“他们权势滔天,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策划着阴谋与暴行;在暗处悄声无息地生根发芽,生长出硕大的罪恶果实,”
“永远都不要小瞧他们。”
…………
*****
降谷零推开车门。
冬夜的地下停车场出奇的冰冷,或许比外界的地表温度还要低上更多。
以至于他的皮肤再度到接触外界的冷空气时,汗毛急速地竖立了起来,骨骼肌也在若有若无地颤栗。
他不清楚导致这一状况的原因是基于正常的生理反应,还是因为环绕在他脑海里的那个诡异念头。
——时间对不上。
回看行车记录仪的时候,他很快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川江熏告知他国仲宅里出事了的时候,他和今泉昇尚未通话,后续连接上的这通电话反而更像是欲盖弥彰地地掩饰着什么。
可是川江熏如若一早就知道国仲宅会出事,又何必赶在前辈打电话之前把这件事告诉他?前辈既然很快就会告知他这件事,那他何不再等上几分钟,把自己值得怀疑的马脚尽数撇去?
为什么?他到底是什么立场?
可是如果他一早就知道这件事,又诚心要去国仲宅救人,那为什么不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尽快赶到?
回溯以往的每一件事,他惊然地意识到:川江熏的身上仿佛构筑着无数的矛盾。
又或者说——他就是矛盾本身。
细数起来他和前辈的重逢……他们相会的那天,他和景一起想方设法地将伊藤东冶从组织的手中搜救了出来;然而搜救过程中还是出了些岔子,伊藤受了烧伤,他不得不把伊藤送往警察医院抢救。
和国仲前课长交谈的时候,国仲前课长说他隐约觉得从进了医院开始,便始终有什么人在跟踪他。
而他和国仲前课长道别之后,又刚巧在医院碰见了一道可疑的身影,那人不仅支走了值班的护士后进了护士站,还用手机拍摄起了护士站内的某样资料。
他以为那人便是国仲前课长说的“可疑人物”,所以才会将之拖进医院的安全通道打了一架。
然后他发现,这个人竟是今泉学长。
许多年未曾见到的面孔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变得更为成熟、魅力有加。
尤其在他们身体贴靠的极近的时刻,连同喷洒在对方脸颊的呼吸都是灼热的。
血脉的喷张与心脏的跳动令他为之震撼——兴奋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
他变得迟钝了。
景在搜救行动前就说过,那间仓库里除了关押着的伊藤东冶外,似乎还有另一个人。
营救当天,他又在医院看见了今泉前辈。
前辈为什么会进医院?因为……低血糖?
那他为什么要去护士站翻资料?他当时用手机拍摄下了什么?
风见也有和他提过一嘴,今泉前辈之所以调任到搜查一课,是因为他提早一个多月就在长野县写下了调任申请。
是什么致使他一定要调任到警视厅来?
在医院见到前辈的时候,他从长野县调任到搜查一课过去多久了?一周时间……?有吗?
他和川江熏是怎么建立联系的?来到东京之前,他们相识吗?
如若不相识,他们又是如何在短时间构建起如此深刻的关联的?说到底——今泉前辈从来都不是那种人啊。
他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来历不明、查不出底细,怀揣着某种目的靠近他的人?……更何况,地点还是在鱼龙混杂的酒吧?
过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