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有点明白这两天为什么总有人对着他这张脸发愣了。
容穆严肃的盯着本体,小声警告道:“你先憋着自闭一段时间,现在还不到开花的时候,等我和皇帝关系处好……到时候我就带着你一起光明正大的走,咱们去南代当团宠!你要是现在想开了,到时候咱俩走不走得了都不一定!……你争口气,我今天要去为皇帝办一件大事。”
他悄无声息的摸了一把花苞脑袋,无奈的叹了一声。
也没人能告诉他这佛莲一旦绽放,还自带摄人心魄的效果,若只是花还好,这些人只当珍品奇特,主要还有个从花中进化出来的他。
这基本就是行走的人形香包啊!
不过对比其他人迷恋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皇帝对自己的贞-操守的有多么好。
带着这样复杂又佩服的心情,容穆带着明春第一次走出了帝王的紫垣殿,心想趁着今天这机会也看看自己和本体之间到底有没有瓜葛。
不知道那暴君为他造了什么势,一路上见到的人无不回身避讳,容穆走了一路,愣是连一个完整的人脸都没有瞧见。
拐过几道宫墙,从高墙上探过来的柳枝扫过容穆的头发,鼻端除了常闻到的淡淡莲香,还有一阵掺杂着脂粉味道的百花香气。
容穆信步走过一摆拂柳,明春在他身后紧紧跟着,时不时提醒他岔路口。又是一段红墙绿瓦,光影从琉璃瓦上洒下,零零碎碎的映在容穆秀挺的鼻梁上,又划过脸颊脖颈,他抬手摘过一截花枝,就看见了不远处园子里形形色色的人影。
如果不是社交猖狂症,估计很难在这样的场合内存活下来。
好在容穆的脸给了他很大底气,正要抬步走出去,就听见明春朝着一侧行礼道:“见过三位侍君。”
容穆心底哦嚯了一声,转头朝旁边看去。
这暴君艳福不浅啊。
三个气质长相各有千秋的俊美男子齐刷刷看着容穆的脸,半晌才有人开口低头行礼。
“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到容侍君,才知我等不过是花下尘泥,自愧不如。”
远处有几个贵女围在一起饮酒作乐,间或掩帕瞄看,像是瞧着他们这边的热闹。
没一会又都盯到了最前方身穿绿袍的少年郎身上,窃窃私语起来。
容穆有模有样的回了一礼:“不知道几位怎么称呼?”
面相文雅的男子率先开口:“回侍君,我叫蓝季。”说完指着旁边一个双手抄在一起的神游者说:“他是绿伏。”最后看向第三位想看容穆又不敢看的人道:“他是红霜,我们奉陛下之命,特地来陪容侍君探春赏花。”
容穆:“……”
“等等,这……都是陛下给你们起的名字?”
三人不约而同点头,好好的一张漂亮脸蛋愣是顶着五颜六色的代号。
容穆闭了闭眼。
……幸亏他穿越后自报姓名。
否则今天站在这里的就不是君子容穆,而要叫土花白莲了。
郎喜闻言大惊失色:“奴婢一直等在这里,未曾瞧见陛下身影!”
李隋川也变了变脸色,直接从旁边拉了一匹马,正要上马时又缓缓停了下来,郎喜赶忙上前:“将军快去城中寻一寻!陛下虽君威厚重,但前些年因斩杀豪强贵族,暗中盯上陛下的不在少数——”
“无事。”李隋川突然道,“陛下比我厉害的多,这会还没回来,许是出宫一趟,想带着乌追多在城中跑一跑,陛下向来喜欢独来独往,身边还有隐卫跟随,公公不必担心。”
郎喜愁的眉毛都皱了起来,又问道:“那车中可是剩容公子一人了?快叫公子下来,紫垣殿的热汤已经备好了。”
李隋川看着郎喜的表情都有些不忍告知,但最终还是嘴巴动了动道:“容公子……今晚不回来了。”
郎喜:“啊??”
怎么连容公子也不回宫了!
“那容侍君,是和陛下一起了?”这样陛下深夜未归也解释的通……
李隋川只好道:“并未,容公子从今日起,要短暂借住东宫,紫垣殿那边就不用准备了,东宫虽多年不被陛下幸至,但论暗中守卫,却是除了皇宫最安全的地方。”
按照那位的性情,怕不是转了一圈放不下人又给暗中折回去了……总之这事儿他管不了,也不能管。
郎喜手中的大氅一滑。
只是李隋川没再多说别的,只卸下马车,又上马转头就走,看样子是真的不打算管了。
“这、这!哎呀!”
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的时候就分崩离析了呢!
明春那小丫头还念叨着容公子为她带城外的折柳,这下不知道要哭几天几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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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未归,宫门的钥匙都不敢落下来,守城卫每隔一盏茶都要起来巡逻一番,生怕将自家陛下关在了门外。
但直到更深露重月上枝头,都没见天子的身影。
昌平街,东宫。
额上一道白色竖纹的大马焦躁的在原地踢了踢蹄子,一截缰绳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它的脖颈。
“安静。”
乌追打了个响鼻,委委屈屈的埋头吃石头缝里的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