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闭上眼睛可以轻松感知到怜玉在替碧绛雪擦拭叶子,以前他走到哪都不放心本体一个待着,现在好了……有小锦鲤在,就是多了一重保障。
温泉汤浴太过舒服,容穆路上本就困的厉害,这会眼皮都撑不起来了,缓缓将半个脑袋都没入了水池中。
人工水池都这么舒服了,也不知道那台山深处的野生池塘又会是什么美妙滋味……
偌大的汤峪殿中,有风吹过细细的垂纱,水面浮起了几个泡泡又砰的碎裂掉,刚才还靠在水池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容穆感觉周身被温热包裹,叫他闭上眼睛缓缓下沉到底部,水中于他没有任何窒息感,反倒像是回了快乐老家。
背后的长发被水浮动起来,海藻一样飘在背后,好似只眨了个眼睛的功夫,那头黑色的乌发就开始发生变化,渐渐变成了漂亮的银白,尾端带着紫色。
容穆总觉得有商辞昼在的地方都会有突发事件,脱衣服的时候都没有脱完,下.半身依旧穿着薄薄一层白色内衬,此时这层白色被水流充斥,裤脚的部位微微鼓起来,衬的他的脚踝更加纤瘦脆弱。
水面慢慢发生变化,热气蒸腾上来叫这里云雾缭绕,一片片虚幻的带着光的莲叶形状轻飘飘出现在水面,又砰的一声消失掉,与碧绛雪相似的莲花瓣也冒了出来,被细细的杆子撑着,在空中晃了晃又变成了粉白色的光点。
水池底部,容穆微微拧了拧眉头,然后慢慢掀开眼帘。
他像是累极睡蒙了头一样,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容穆左右看了看,忽的在水中坐起了身子,白色的长发.漂浮在他的身后妖异又漂亮,容穆拉过来两缕看了看,缓缓的起伏了一下胸膛。
他就知道碧绛雪这小东西在给他攒着劲儿呢,上次开了外面一层容穆还提心吊胆了好一阵,生怕商辞昼一早上起来看见身边睡了个妖怪——没想到它会在这里搞他。
水面被拨弄开,容穆哗啦一声冒出脑袋,他先是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有服侍的人,怜玉也在外面,这才踩在水底的台阶上,想要赶紧上来收拾一下自己。
只是他刚上了一级玉阶,隔壁就传来了怜玉的声音。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
商辞昼的音色沉沉的透进来:“你管孤几时回来,你主人呢?”
容穆脚下快速动作,几乎是刚披上外面的衣服,就听见怜玉答道:“主人在沐浴,你心思不正,不准进去。”
商辞昼冷笑了一声;“孤心思不正?”
容穆抓起头发拧毛巾一样的拧了两把,就听见殿外噼里啪啦响了一阵,像是有人在打斗,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怜玉和商辞昼又撕起来了,正当他穿好最后一件外层衣物,汤峪殿的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商辞昼的脚步声传进来,与此同时还有他的声音。
“亭枝,郎喜说你进来有一阵子了,你还好吗?这里水热,很容易冲了头脑。”
商辞昼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容穆闭上眼睛念了好几句头发都没有效果,他眼神略有些惊慌的左右看了看,突然间目光一定。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开垂纱,商辞昼踩在漫了水的地面上,留下两道湿乎乎的脚印。
汤池之上,不见人影,商辞昼微微歪了歪头,“亭枝?”
他脚下动作加快走进,就瞧见水底空无一人,而架子上的衣服也不见了。
商辞昼在原地站了半晌,然后转身,抬步朝外面走去,怜玉也正好跑进来:“你,暗算我!”
商辞昼眼眸比往日里黑沉了许多:“怜玉,你主人刚刚出去了吗?”
怜玉一愣,随即脑中快速转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商辞昼:“主人,洗完,不走,还待在里面干什么?这几日人多眼杂,主人,许是回自己房间休息了,我在这里,看一会碧绛雪。”
商辞昼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出门在外,他是叫郎喜单独给容穆准备了一个屋子,免得他身边朝臣来往,叫容穆不适应。
“孤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亭枝,就说王女已到,那只老虎也跟着,他若是想玩,明日里就可见到。”
怜玉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商辞昼漠然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消失在了黑暗的行宫一角。
几乎是他前脚刚走,怜玉后脚就冲进了汤峪殿中,他呼吸微微急促,将水池底都翻了一遍,还是没见容穆的身影。
正当怜玉心内着急上火之时,就听见远远背着外门的窗边有什么响动,他快步走过去推开窗户,就见容穆裹着衣裳坐在原地,表情有些怪异和说不出的舒服。
怜玉再定睛一看,竟然瞧见容穆屁股底下坐着一张肉乎乎的虎皮毯子,再抬眼,才见对方微微掀开披在头上的外裳,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怜玉:“——!”
容穆:“嘘——”
怜玉喉咙快速的动了几下:“主人,你、你的头发!”
容穆:“一会就能变回来,别叫商辞昼发现了。”
怜玉跳出窗户:“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里邻山而建,后窗不远处就与后山接壤,我出来的时候它就在这里,身上的泥水也不知道在哪里洗涮干净了,我就借着这大猫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