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我南代战败,曾送了一王莲给太子殿下,太子可曾记得?”
商辞昼抬起下颚,安抚了一下身下的马匹:“自然记得,怎么,你们南代不会一盆花都舍不得给本太子?”
对方诡异的沉默了几息:“莲花我南代多的是,但唯独这一朵王莲是本殿下从小照顾大的,我此前传信与你,叫你来的时候带上王莲,就算本殿下多掏些金银都可,只要能换回此莲,你为何没带?”
商辞昼冷笑了一声:“路远迢迢,山高水急,你叫本太子如何给你带?当初送过来的时候倒是痛快,我还没听过送来的战利品还有要回去的道理,况且我东宫有一小奴,极为喜爱此花,往日里本太子动一下他都要哭闹许久,我极宠爱这个小奴,就将花予他玩了。”
商辞昼极为明显的看到对方捏紧了手指,指尖青筋暴起,半晌才微微松开。
“王莲在你东宫?”
商辞昼:“正是。”
南代太子深吸了一口气:“此花珍贵无比,我父王直接从我的池子里挖的,王莲娇嫩极不好养,你根本养不活他,三月之内,本殿下会亲自前来大商京都,愿用百朵极品换此一朵王莲!”
商辞昼无所谓道:“只要我那小奴愿意放手,你就算白拿都可以。”
距离太远,南代太子又戴着面具,商辞昼看不出他的表情,只隐约感觉这人憋着一股极大的怒气,他不屑的想了想,就算是生气又如何,还不是他手下败将。
商辞昼归心似箭,一心回去找他的亭枝玩耍,在这里干守了这几日没想到对方只是要一朵花,真是无趣至极,他调转马头正要进入离洲境的城门,背后就传来一道破空声响。
大商太子眼底一利,几乎刚刚偏过脖颈,一只带着倒勾的长箭就“笃”的一声钉在了城门上,用力之大,直教箭头全部没入。
他缓缓回头,眼底闪过暗红色的凶意,便见那极擅箭术的南代太子巍巍立于城墙之上,声音清冷道:“此花若在,本殿下便再不寻衅,此花若无,我南代重整旗鼓,必将卷土重来!”
商辞昼一把拔下城门上的箭头,微一用力握成了两截。
“随、时、恭、候。”
城门砰的一声关闭,商辞昼倏的回过神来,睁开眼眸就见容穆与他凑得极近,还用他的随身短刀笃笃的敲在马车壁上。
少年眼神疑惑,眉头微皱:“这么魔音灌耳吗?震晕过去啦?叫你半天。”
商辞昼眼眸动了动,慢慢收回神思,看着眼前玉质金相的少年郎。
他伸手,描摹了一下对方的眉眼:“亭枝,如果孤与南代王打起来,你要站在哪边?”
容穆:“???”
“好好的为什么打起来?”
商辞昼看着他道:“孤方才忽然想起来,当年你喜爱的那朵王莲,是当今南代王的心爱之物,曾经他还是南代太子时,就不惜以假战诱孤前往边境,只为拿回那朵王莲。”
容穆微微嘶了一声。
这南代王好像有点倒霉啊,曾经的他刚要化形,就被当战利品送到了大商,如今他重新回来,又重生在了被掳来的碧绛雪身体里,南代王亲手养了两拨莲花,次次都养到了敌国对手的手中——
他要是南代王,估计早崩溃了。
商辞昼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是在回忆什么一样道:“当年的南代太子不似作伪,他真的会为了一朵花打仗的,孤当初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将那王莲还给他罢了,但是……”
容穆眨了眨眼睛:“怎么,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商辞昼笑了笑:“当年亭枝小小一个粉白团子,一到东宫便将那王莲护的厉害,孤平日都不敢叫人碰那朵莲花,因为亭枝总叫着不要碰花花,极惹人怜爱,孤宠爱你,便想着全随你意,你若给孤便还他,你若不愿那孤就打仗……只是后来,南代太子没来得及找来大商,亭枝便与那王莲一块没了。”
皇帝嗓音沉沉,竟似是有些好笑的猜测道:“他当年没气昏了头打过来,估计也是听说孤后来疯的厉害,索性作罢,只大仇得报一样冷眼看孤自生自灭。”
容穆:“……”
“那什么,最好还是不要打仗啦,打仗就有牺牲,你们现在都是皇帝,两个人有机会坐下来好好沟通沟通,实在不行,你给碧绛雪每年批三个月的‘省亲假’,叫它回故土待一待,好歹也是南代王重新养起来的……”容穆若有所思的建议。
商辞昼突然道:“然后亭枝也跟着一起回去是不是?”
容穆连忙:“啊对对对,我也要一起——呃,一起去见识见识南代风采。”
雨声渐渐停歇,外面有人慢慢走动了起来,似乎是又要启程了,商辞昼捏住容穆软乎的脸颊,微微用了三分力气道:“你的小算盘都吵到孤的耳朵了,不如孤还是将南代给你打下来,到时候你去哪里孤都方便跟着,你看如何?”
容穆:“……”
他退了一步:“……一个月也不行嘛?”
商辞昼脸色冷酷:“不行。”
容穆抿了抿嘴唇,脑袋在商辞昼的掌心动了一下,他脸蛋滑嫩,倏的便挣脱了出来。
“花送去哪里都无所谓,但你,送去哪里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