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枝,亭枝。”商辞昼不厌其烦。
容穆有些好笑:“现在喊什么喊,现在我不就在你身边吗?”
商辞昼几不可查的换了一口气:“孤只是,有些享受一喊你的名字,你就会答应的模样。”
容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聋子。”
商辞昼缓缓伸手,重新牵住少年的掌心:“你是聋子,也是哑巴,有的时候孤如何喊都不应,如何叫都不答,不过亭枝现在乖了许多,会好好的待在孤的身边,心情好了还偶尔会给孤冲藕粉吃,孤实欢喜。”
容穆不知道这暴君又犯什么病,只好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哪有那样过,这几天好好让那和尚给你念念经,国事虽然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呀。”
商辞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带着容穆,看着眼前长长的阶梯,面色半分都没有改变,仿佛和身边的人做的只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事。
容穆走到一半就有些累的不行了,商辞昼见不得他受累,于是喊他在旁边坐一坐。
容穆也不讲究,随便在一层阶梯上用手扫了扫,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待坐下来后,眼中才收进了这半山腰的风景。
商辞昼没有坐,他看起来一点都不累,就这么站在他身后道:“此处风景极好,尤其是到了冬日,满山银装素裹,连枯叶都会被冻成白色,石阶众多,雪落下来,人偶尔会眼花,将眼前的阶梯错认为一条平整的坡道,走的不好,都会被摔一跤。”
容穆好笑道:“爬梯有风险啊!”
商辞昼没说话,看向他,伸手拿下来他肩上的叶子,那日被送出去的铃铛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少年的发带上,他似是极喜欢这条带子,从未见他更换过别的发饰。
容穆歇了一会,也不想再拖商辞昼的后腿,于是拍了拍膝盖,动作利索的站了起来,他脚稍微有些麻,便在原地跺了跺。
不管他在干什么商辞昼都不会催他,只等他磨蹭完,仿佛有无尽的耐心一样。
容穆整理好自己,正要转身往上跑几步,脚底的那层石阶就好像有些不太平滑,将他微微绊了一下。
商辞昼迅速伸手扶住他,容穆下意识回头,就见他方才脚踩着的位置,有两道不太明显的印记,那印记长年累月已经被打磨的快要消失,但还是能看出来是被人踩过的模样。
容穆惊叹道:“看来众生皆苦,这想要梦见想见之人的香客不少啊!”
商辞昼眼睛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在回想什么,半晌才应了一声:“护国寺香火旺盛。”
经此插曲,两人再未耽搁,一口气直接爬到了护国寺大门口。
容穆叉着腰,微微喘着气看着这宽大的门楣,感叹了一声不愧是国家级寺庙,就是修的大气磅礴。
进了寺中,就有小沙弥过来牵引,这个小沙弥似乎是认识商辞昼的,见面就道:“阿弥陀佛,陛下万安,师傅已经在里面等很久了。”
商辞昼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小莲递给沙弥:“悯空不是说养活了莲花就可以来找他,孤算了算日子,也快要到三个月了,此行正好。”
小沙弥惊奇的接过小莲花,佛门本就爱莲,此时更是珍贵稀奇。
他双手捧好,眼睛稍微抬了抬,这才看见天子背后还有一绿衣少年,小沙弥眨了眨眼睛,那少年温柔的朝他笑了笑。
小沙弥浑身一震,连忙低头念了两句佛语。
阿弥陀佛,非小僧沉于皮囊,实在是这位施主,像是有满身的功德在身上……只看一眼,都心中一悸。
他不敢再看,天子的气息也有些微妙,小沙弥连忙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商辞昼走之前,将身上一个游龙玉佩递给了容穆:“你拿着这个,就可以去护国寺任何地方玩了。”
容穆接过他手中的东西:“那我得等你多久啊?”
商辞昼掀起眼眸看他:“不会叫你等很久的,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亭枝身有花香,孤循着味儿就会找到你。”
容穆觉得这话有些好笑,但也只能接受了下来:“放心吧,我不跑远。”
商辞昼摸了摸他的头,才转身走了。
容穆见他身影消失掉,这才有些好奇的拿着那玉佩在太阳底下看,皇帝的玉佩圆润透亮,是顶尖的工艺制成。
商辞昼这枚就如同被一条长龙盘住,龙首在中间部位,龙尾绕了外围一圈,中间还做了镂空雕艺,在某一个角度,那镂空透光处,竟然好似一朵花的模样,被龙首的尖牙微微衔住。
只是他还没有看清楚,那玉佩就被一只手给夺了过去。
容穆皱眉回头,就看见有一抹熟悉的红色坐在树梢上,对方发辫垂在胸前,随便找了条红福绳系着。
怜玉抬起眼睛,瞳孔颜色浅淡,一眨不眨的看向容穆。
“你是……”那晚东宫的小刺客?这人怎么会在护国寺??
怜玉似乎根本不怕容穆将他认出来,他把玩了一下那玉佩又抛回去,容穆手忙脚乱的接住,一同扔在手心的还有一条小纸条。
山风吹过,纸条轻飘飘的,差点被风带走,容穆忙抓住,就见上面有一行歪七扭八的字,像是用柴火棍写的。
“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