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寒见殷玄铮看着窗外发愣, 心中还有些不解,等到自己也走到了窗前时,顿时也如殷玄铮般愣在当场。
如果他的眼还没瞎的话, 他的亲妹妹, 准太子妃谢姝月正和长乐郡主站在对面送春楼的大门前,身边还围绕着数不清的莺莺燕燕。
啪嗒——
雕花木窗被猛然关上,遮住了外面的景色。
谢轻寒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对上殷玄铮投过来的冷淡眼神, 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淡定,笑着解释道∶“外面甚是吵闹, 免得扫了殿下的兴致, 还是关上为好。”
“是吗?”殷玄铮扯了扯嘴角,看了眼故作镇定的谢轻寒, 伸手又推开了雕花木窗,冷声道∶“本宫倒觉得吹吹风也挺不错的, 尤其是……今天还有难得一见的景致。”
“谢小姐, 奴等了好长时间,总算把您给盼来了。”不同于常人围在长乐郡主身边不停打转,青叶依旧还是对上次之事有些遗憾,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 眼下远远看见了谢姝月,第一时间便推开了身旁的同行,自己凑了上去。
谢姝月站在送春楼前一脸生无可恋, 恨不得现在就坐马车回去, 她倒当真没想到那名叫青叶的小倌竟然还记得自己, 而隔着人群, 长乐郡主一时间也顾及不到她,只得自己再三躲避拒绝。
原本只是想来听个曲,哪怕是日后事发,那还有的解释。但看眼下这混乱的场景,估计还不知道会被好事之人怎么添油加醋,传到殷玄铮的耳朵里。
见谢姝月没有什么反应,青叶含情脉脉地便要来抓她的手,吓得谢姝月又是浑身一激灵,连忙向后退了一步,一时没注意,差点被路上的石子绊倒,幸好被一个清倌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谢谢你啊。”谢姝月连忙感激道。
却不想坐在对面的茶楼的谢轻寒早已心如死灰,瞥了眼一旁冷着脸的太子殿下,尤其是看到那小倌要去碰谢姝月时,按在窗棂上的手都暴起了青筋,恨不得下一刻就把那块木头给掰下来,一脸有被绿到的表情。
他甚至怀疑,要不是他们现在人在三楼,殷玄铮立马就能提剑冲过去剁了那小倌的手,连带着把谢姝月一起扔进慎行司。
谢轻寒又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但见状也只得稍稍定一定心神,想到之前与外祖父商量之事,干脆咬牙直接道∶“殿下,您也看到了,家妹的性子实在顽劣,恐怕难以担当太子妃的位置,镇国公府世代忠君,即便月儿不嫁入太子府,也必然会追随殿下。”
见殷玄铮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下面,好似完全不为所动,谢轻寒顿了顿,又道∶“若是殿下他日称帝后,镇国公府愿意归还手上兵权,只是不知这婚事是否还有商量的余地……”
镇国公府世代忠君是不假,但他们所忠之人从来都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在朝堂之上向来保持中立,从不与他人结党。
当真陛下有七位皇子,其中唯有皇后所生的太子殷玄铮以及丽妃所生的三皇子殷景安可以一争。谢轻寒今天的意思也相当明显,只要殷玄铮愿意与谢姝月退婚,那么镇国公府必然全心全意辅佐他坐上帝位,包括兵权都可以一并交还。
这也是和镇国公商议之后的结果,镇国公并非贪恋权势之人,更何况伴君如伴虎,他早就有了归隐田园之意,若是能为外孙女谋上一个好的未来,那再好不过。
况且殷玄铮一向不信命格之谈,相比较虚无缥缈的命格,看得见的才是第一要紧的。
谢轻寒抬眼看向殷玄铮,几乎是笃定了他不会轻易拒绝。
“那是谢姝月?”殷玄铮垂眼看着送春楼前的明艳少女,眼神晦暗,蓦然出声问道。
谢轻寒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是,正是家妹。”
咔嚓——
谢轻寒看着隐隐有着裂痕的木窗一愣,却见殷玄铮面色如常地收回了手,眼神淡淡地瞥向了他,“那没得商量,你妹妹我娶定了。”
“殿下。”谢轻寒瞳孔一缩,不知殷玄铮怎会变得这么突然,心中更是慌乱,只得解释道∶“月儿虽然顽劣,但还是知道分寸的,更何况又与长乐郡主在一处,定然不会做出有损皇家颜面之事……”
话未说完,谢轻寒就讪讪地闭上了嘴,谢姝月都又与长乐郡主一起逛花楼了,还是在太子殿下面前,人赃并获,又何谈不损皇家颜面。
长乐郡主见这人是越来越多,一时间也动了怒,只得喝退了身边围着的几个小倌,也幸好送春楼的老板闻讯前来,将一众小倌通通赶了回去,这才连声道歉。
“郡主,云儿已经在上面等着了。”
谢姝月心中总有些隐隐的不安,她的心境早就不像之前为了退婚所以特地跑过来逛花楼时那么坦然,尤其是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心中不由得萌生了些许退意。
“长乐……不如我们改天再来吧。”
长乐郡主闻言难免也想到了刚才的场景,一时间也有些犹豫了,低声道∶“要不我们今天就先回去?”
送春楼的老板见这大主顾晃了一圈就要离开,哪里肯干,连忙上前将两人拦下,笑道∶“郡主今日来的才叫巧,江南名伶碧若是云儿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