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画卷再次掉到了地上, 青玉画轴磕碰到地面发出了清脆的玉石破碎声,哪怕不去看也知道肯定是摔坏了,但谢姝月现在脑中一团乱麻, 哪里还管的上这么多,除了怔愣在原地, 做不出任何其他的反应。
小白狐也被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逃窜, 却又慌乱的碰翻了桌上的笔架, 上好的狼毫笔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 更是让原本就乱成一团的地面更添狼藉。
“谢小姐,可是里面出了什么事吗?”
听到动静的女官敲了敲房门, 生怕这位准太子妃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但又不敢贸然进去, 只得抬高声音隔着房门问道。
“没什么事, 你们不用进来了。”
谢姝月扫了一眼满是狼藉的内室,自然不敢让宫人们进来收拾, 只得出声拒绝,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闯了祸, 小白狐卷着尾巴老老实实地蜷在一边, 唯独露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还在好奇地看着谢姝月。
听到谢姝月安然无恙的声音,门外候着的宫人才放下心来,只是心中还在暗自嘀咕这准太子妃行事当真古怪。
看着落在地上的画像,谢姝月勉强定了定心神,让自己尽量从刚才的慌乱中冷静下来,思索了片刻, 还是先将满地的狼毫笔给捡了起来, 又将一切东西都给摆放整齐, 放回原位,最后才又捡起了刚才的海棠春睡图。
刚才因为一时间陷入了震惊,没能仔细去看,现在再拿起来端详时才发现,画作旁竟还有一行龙飞凤舞的题诗。
“春风惹尽海棠香,却道不及忆红妆……”
谢姝月读完后,脸色更是难看了不少,特别是在看到末尾印下的红泥印章是一个古体的“殷”字时,更是气得差点又把画作摔在地上。
“殷”姓乃是盛朝国姓,在盛朝民间也极为少见,上面还题了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酸诗,摆明了便是太子的私人物件,光是看其爱惜程度,就知道平日里肯定没少拿出来把玩观摩。
原本见太子愿为心上人亲自去挑珠钗,想来也是个用情至深之人,却不料私底下竟是也是这般喜好美色不学无术之徒。表面上对自己未来太子妃不闻不问,实际却在暗中窥伺,还弄出这般的画像日日欣赏,当真是无耻至极!
一种被登徒子隔空轻薄了的感觉涌上心头,让谢姝月心中更是反胃,强忍住想要当场拔腿而逃的冲动,仔细打量了一下内室。
内室的摆设风格与外面很是相像,但是却要比外面精致了许多,鎏金香炉里静静燃着不知名的香料,似乎还带着宁神静气之效。
太子处理政事应当多是在书房,因而内室的桌案上只是一些字画。而书架上摆放的也大多是各类杂书,上至帝王策论,下至各地游记,一并应有尽有。
思索了片刻,也顾不得不会不发现什么皇家秘闻了,为求自己心安,谢姝月皱了皱眉,还是决定先探查一番。
如同做贼心虚一般,她先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确认了一下门外的宫人们暂时不会突然进来,这才小心翼翼地翻阅起桌上的字画与书籍。
小白狐见谢姝月走近书案,许是确认了谢姝月不会伤害自己,胆子似乎都大了不少,轻软蓬松的尾巴尖轻轻碰了碰眼前之人。
谢姝月正全神贯注地翻着书页,试图从中找出其他蛛丝马迹,直到手腕一痒,才发现小白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近了自己的身边,鼻头还轻轻蹭了蹭手上的书页。
若是刚才谢姝月可能还有心情和小家伙玩上一会儿,现在是当真一定点想法都没有了,可是又怕这小狐狸疯闹起来又碰倒什么东西,把门外的宫人引进来。
谢姝月只得无奈往旁边走了走,避开小白狐的触碰,拒绝的意味显而易见。
可是她却忘了,狐狸又不是人,哪懂得这么多弯弯绕绕,见自己蹭蹭左边,谢姝月就往右闪,自己碰碰右边,谢姝月就往左躲。以为谢姝月是在和自己玩游戏,小白狐倒是更加兴奋了。
在不知道多少次制止想要扑到自己身上的小白狐后,谢姝月头都快大了,只得把它抱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它的头,也不管人家能不能听懂,交代道∶“姐姐干正事呢,你乖乖呆在这,不许再惹祸了。”
小白狐歪了歪头,又拿鼻子蹭了蹭谢姝月的手,似乎是认同了谢姝月说的话。
谢姝月刚想松一口气,谁知道还未来得及转身,只见一个白团子便猛然起跳,谢姝月瞳孔一缩,还未来得及躲避,便眼睁睁地看着它骤然又砸到了自己的怀里。
被突然的撞击撞的脚步都有些踉跄,谢姝月下意识的向后倒去,胳膊和腰间撞上了坚硬的金丝楠木桌案,猛然袭来的疼痛感差点让她眼前一黑。
哗啦——
刚才整理好的书再次落到了地面之上。
“……”
“谢小姐,您没事吧?”站在门外的宫人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吓了一跳,以为是谢姝月在里面摔着了,连忙便要开门进来查看。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碰倒了东西。”谢姝月连忙将小白狐扒拉下来,,怕宫人还是会进来,只得又强忍住痛苦补充道∶“我不太喜欢人多,你们在外面候着就好,有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