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天宁看云轻绾已经退至崖边,一个纵身,便是万劫不复。
他眼神聚变。
拳头握的死紧。
他是这世上最恨云轻绾的人,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可魔兽全没了,高氏的战斗力被削。
他只能拿云轻绾去跟战神谈判,若云轻绾也死了,他所有的计划,所有的盘算都将化为泡影。
他觉得,他才是那个被推到悬崖边的人。
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桑天宁咬牙切齿,眼神带着恨色:“我凭什么跟你赌?云轻绾,你的命是我的。”
“不,我的命是我自己的。”
云轻绾说着,拿出兽玺和离殒丹,“我已存了死志。解开契约,否则,这些东西都得给我陪葬。你什么都得不到。”
桑天宁深吸了口气。
他不想选择。
这些东西都没云轻绾的命值钱。
他盘算着如何抓住云轻绾,脑子却一团乱,什么计划都想不出。
“我数三个数。”
云轻绾又退后了半步,身子几乎悬空。
山风呼呼的吹着她的墨发和裙角,将她整个人都衬的有几分缥缈。
“三、二……一!”
“先把东西给我!”
云轻绾将东西放在脚边:“先解除契约。”
“好,我便信你一次。”
桑天宁是个杀伐果断的人,他立刻催动丹田处仅存的内力,开始解除契约。
云轻绾额上红点闪烁,颜色渐渐淡去。
在额上红点消失的那一刹,云轻绾纵身跳下了悬崖。
桑天宁眸子微凝,立刻跑了过来。
层层云海中,似乎还能看到一片染血的裙角。
桑天宁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也跟着深深的坠落下去。
不过,他很快忽略那古怪的情绪。
收回目光,打开木匣。
“砰”
里面猛地弹出一个木球。
桑天宁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竟是个带机括的小玩意儿。
木球上写着一行小子——笨蛋,又被骗了吧。
附带一个吐舌头的表情。
桑天宁甚至能想象到,云轻绾写这行字时狡黠的神态。
他刚才亲眼看着云轻绾把兽玺和离殒丹放进去的。
没想到,她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来了一招偷梁换柱。
这丫头!
桑天宁“啪”一声合上木匣。
气的眼睛发红。
能搞恶作剧,未必是真的想死。
难道这一切都是云轻绾故意设计?
高逸追来的时候,桑天宁正夹着盒子,急匆匆下山。
他忙问:“人呢?”
“跳崖了,快派人去搜。”
山崖下。
云轻绾遗失了莲花逐泪,没办法用飞爪,只能徒手去扳石壁上斜生的小树。
只是,下坠之势太强。
她胳膊撞断,手腕脱臼,勾了几次都没抓牢。
好在这些阻力都在不断的减缓她的速度。
崖底又是一片樟树林。
她砸进去,正好架在了枝叶纠缠的树杈上。
不知过了多久。
云轻绾隐约有苏醒的迹象,微微一动,又从树杈上摔落在地。
这次,是真的彻底陷入了昏迷。
说来也巧。
片刻后,一辆宽敞的金丝楠木马车驶了过来。
前面领路的,是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老者,年逾五十气势逼人。
后面是两个威武不凡的侍卫。
左右是两个气息内敛的随从。
一行人低调前行,看起来颇为神秘。
老者的马跑的很快,差点踩到云轻绾身上,
他急急勒住马缰,硬生生把马脖子扭向一旁,才勉强停下。
后面的车夫也紧急刹车,搞的车内惊呼声一片。
“石长老,怎么回事?”
车内传来一个年轻威严的声音。
老者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云轻绾的伤势,回道:“启禀主子,前面有个重伤晕倒的女子,挡住了去路。看情况,像是被魔兽所伤。”
车中人思索片刻,道,“这附近不是高氏驯兽师的总坛吗?你说,她会不会是高氏族人?”
“从相貌来看,不大像。”
石长老想到什么,又道,“咱们过来时,那些驯兽师行色匆匆,似乎在找什么人。难道是在找她?”
车中人想了想,道:“把人带上。”
“她来路不明,若是对主子不利……”
“一个女人而已,耍不了什么花招。更何况,我们一路行来,慎之又慎,谁又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呢。若她真是高氏族人,对我们大有用处。”
石长老这才点头。
把人抬上了车。
车中十分宽敞,并排放了两张软塌,中间还放着一个小桌,两个小墩。
车顶镶嵌着五六个夜明珠。
车壁上则有无数暗格。
其中一个塌上躺着个妙龄女子,她头上覆着帕子,噘着嘴,老大的不高兴。
打扇的婢女小心的伺候着,唯恐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