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抵在了一株树上。
远处隐约有蝉鸣, 清新的山间夜风中, 两个人的呼吸和温度渐渐晕染成了一团。
他用指尖挑起了她的下巴,双唇若即若离,细细地汲取她的气息。
鼻尖相触时,他总会低低地笑,将她搂得更紧。
终于,他尝够了甜蜜的期待滋味, 重重亲了下去。
这个吻, 仿佛又有些不同。
她刚看到了另外一面的幽无命,藏在冷血暴戾壳子下面的, 带着那么一点救世英雄情结的他, 有一点幼稚, 有一点中二,又有点叫人感动。
她假装不知道他的手悄悄潜进了她的衣裳。
两个人都有些忘情,不知不觉,她的身体顺着树干溜了下去。
幽无命及时把她抄进了怀里, 他倚坐在树下, 垂着头, 捧住她的脸蛋,反反复复地亲。
呼吸越来越急。
“小桑果,”他的唇碾过她的唇角, 低低地笑道, “你就像块糖, 随便一亲, 就要化了。你怎么这么软?”
她瞪他,眸中波光潋滟。
可把他得意的。
她的身体确实绵软,提不起力气来,但那又怎么样?不过就是生物特性罢辽。腿没软很了不起吗?不到彻底得手、最后的那一刻,他能软吗他!他敢软吗他!
还不就是绷着那股劲罢了。
她心中碎碎念着,脸上却是露出了更加甜蜜的微笑。
“因为我喜欢你啊。”
声音软软的,像藤蔓一样,爬上他的耳朵,钻进他的心。
幽无命被缠得呼吸一滞。
“小桑果……”他的声音更哑,“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他垂下头,亲得更重。
许久,他不舍地松开了她。盯着看了片刻,忍不住又照着她的额头亲了好几下,道,“天一亮,我随你回桑州提亲,不答应就抢。”
他还想亲,忽然听到了什么,动作一顿,扶着她站了起来。
两道交错的脚步声渐渐接近。
桑远远急急用手背捂了捂脸,顺了顺鬓发,然后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看着桑不近与云许舟二人‘沙沙沙’地从树丛后面走出来。
幽无命愣了片刻,嘀咕道——
“还以为要等到天亮,居然这么快啊。啧。哪怕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也不应该这般表现?”
桑不近的脸‘刷’一下就绿了。
云许舟的脸正好相反,红得像个苹果。
桑远远只当无事发生,淡定地打了声招呼,四个人快速离开了山林。
气氛当真是诡异得难以形容。
到了东海湖畔,桑不近默默租了一架大车,又购入一大包灭杀血线虫的草药,然后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将其余三人赶进了车厢中,他独坐车辕上,驱着车上路了。
车门一闭,云许舟也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桑不近在外面驾车,云许舟趴在车窗上,头发上沾着几根枯草,桑远远偷偷伸过手,帮她摘了。
大车平稳地驶上了官道。
桑远远召了朵大脸花,照着两个女子无差别地喷洒凝雾——回来的路上,她便发现云许舟走路很不自然,忍着疼的样子。治是不可能治的,只有不动声色地帮她喷点疗养喷雾这样子,要不然云许舟得尴尬死。
幽无命一直在入定。桑远远知道,他在设法彻底降服体内的不灭之火。虽然他确实比书中强大了许多,还长了翅膀,但这火焰毕竟还是凶残得很,不容小觑。
她能做的,便是悄悄用灵蕴藤覆在车辙和车轮上,最大可能地减少行驶时的颠簸和震荡,尽力给他提供一些帮助。
一路平安无事。
次日,大车缓缓驶入一座城池。桑不近寻了一间驿栈,租了四间客房,供四人分别洗漱、换装。
幽无命死皮赖脸,根本不顾桑不近的明示和暗示,跟着桑远远进了同一间厢房。
不过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她在木桶中沐浴,他便闲闲地隔着屏风,坐在床榻上,眯着眼,曲着一条腿,看那个极模糊的轮廓。
当真是稀奇得很。
那么一个朦胧的脑袋,时不时轻轻地动一下,他便能隔着屏风认出她来,绝不会错。
过了一会儿,她从木桶中爬了出来。
他竟是不自觉地转开视线回避了下。旋即,他懊恼地拍了下膝盖——什么都看不见,有什么好避开的?!
他瞪着屏风。
她很快便擦着湿发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整个人散发出温暖的香气,让他忍不住把这暖融融软乎乎的一团抱进了怀里,嗅个不停。
味道和温度,他都要。
“该你了。”她歪着头,笑眯眯地说道。
幽无命眸光一暗:“你帮我。”
“你是三岁小娃吗?洗澡还要人帮忙!”她一边说,一边把他从床榻上拖了起来。
她推着他往外走。
幽无命似笑非笑,黑眸中满是坏意。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不给她机会逃走。
进了另一间房中,他把她捉在了怀里,轻吻着额头,道:“是谁说的,我什么时候想要,都可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