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看了一眼傅峥,自责道,“至少不是让你陪她去……”
陈烁说到这里,看向了傅峥:“你是真的不去帮宁婉求情解释是吗?”
刚才的愤怒消散后,如今陈烁也冷静了下来,妄图对傅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可能是新来的不懂我们正元的规矩,在我们所,被这样投诉一次不是扣点奖金这么简单,只要有一个投诉,当年就无法申请参选任何合伙人的团队,宁婉在社区已经蹉跎太久了,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总所的业务,今年正好有美国新加入的高伙需要组建团队,如果没有这个投诉,宁婉就可以去申请,要知道我们所合伙人的团队基本很稳定,如果投诉无法撤销,错过这次,猴年马月她才有机会再进靠谱的团队?这投诉几乎关系着她的职业生涯!”
傅峥抿了抿唇,言简意赅:“不去。”
笑话,自己一个高级合伙人替员工求情?
何况错了就是错了,不论如何情有可原,宁婉把自我情绪和经历过分代入个案,就是不对的,作为合伙人,思维必须跳出陈烁这样的误区,管理员工最忌讳的就是过分人情化,这也有苦衷那也有缘由,每个人犯错这样岂不是都有情可依都无法惩戒了?
即便自己再体谅宁婉,即便宁婉的过去再不容易,也不能成为自己徇私就为她直接抹除这次投诉的理由。
只是傅峥对陈烁的话还是有些在意,他想起了宁婉在自己面前的第一次醉酒,她的眼泪,她低声的啜泣,那自嘲的语气,她微颤的睫毛和那种让人无法忽略仿佛会传染的低落和难过……
因为宁婉后面的嘻嘻哈哈,傅峥一直以为宁婉是酒后胡扯,她看起来像是阳光里长大的女孩子,大大咧咧风风火火,以至于傅峥根本不认为她会曾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只是没想到她那个糟糕的父亲,并不是酒后的杜撰,而竟然是真的。
办案也好管理也罢,都忌讳过分代入当事人的情绪,傅峥一方面理智地点评着宁婉办理这个家暴案过程中的过分情绪化,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也已经不自觉正在代入宁婉的情绪。
所以她是因为高中不断需要打工还要忍受这样的父亲,才没能全力以赴考到更好的学校吗?所以高中时候的宁婉是什么样的?即便生活在压抑里,仍旧能笑的这么灿烂吗?
傅峥越是想,越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烦躁,他知道自己不去干涉客户的投诉是对的,但同时又几近矛盾地觉得不对。
*****
高远这两天为了个破产清算案子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刚闲下来准备在自己办公室屏风后睡个小觉,结果陈烁就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高par,宁婉那个投诉……”陈烁本来是这批年轻律师里稳重靠谱的佼佼者,然而这一刻,他脸上写满了不加掩饰的着急,连一贯的沉稳都忘了,“她那么做真的不是为了案源,而是出于对当事人的怒其不争,因为她家里母亲也常年遭受父亲家暴却总不离婚,她小时候过的一直很压抑,所以才特别感同身受,也更希望帮助当事人摆脱被家暴的命运,她那么做真的是情有可原……”
宁婉这件事高远也知情,他目前是分管人事的,所有投诉自然最终都流转到他的手里,陈烁喜欢宁婉,来找自己求情他可以理解,但是——
“陈烁,我知道宁婉在社区工作很认真,你也不用和我讲她的不容易或者从小的经历,我们是法律人,你该知道,很多刑法案子里,有些嫌疑人确实有可怜之处,但犯罪了就是犯罪了,法律不会因为他的成长环境怎样就对他宽松,不然就称不上法律了。”
高远的声音很镇定冷静:“我们律所的规矩也是这样,我作为所里人事的管理层,不可能因为宁婉情有可原就网开一面,既然被投诉,那么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必须要给当事人一个交代,该处罚就处罚。”
陈烁自然不甘心,他还想争取,然而高远已经态度明确地下了逐客令。
身份差摆在这里,陈烁再想替宁婉出头,也没有办法,只能干巴巴地朝高远道了歉,然后脸色沉重地出了办公室。
只是好不容易送走陈烁,高远这还没来得及转进屏风后,几乎没过多久,傅峥竟然推开门径自走了进来——
“我有事和你说。”
高远没脾气了,觉得自己今天这小觉怕是睡不了了,他索性决定不睡了:“什么事啊?”
“宁婉被投诉了。”傅峥看了他一眼,“你准备怎么处理?”
高远的脑海里瞬间进行了一场拉锯战,他盯着傅峥,妄图从他脸上找出点端倪,这个时候找到自己,傅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希望自己按规则严惩宁婉,还是因为傅峥和宁婉共事了一段时间希望自己宽松处理?
赌大还是赌小?
赌大吧!
“那当然是一碗水端平正常按照规定处理啊。”
很好,似乎赌对了!傅峥的脸上至今没有表情的变化!
高远笑了笑,进一步邀功道:“自从你上次指出了沈玉婷团队的问题还有我们所里一些管理漏洞,我也反思了下,确实有时候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对有些律师的不当操作处罚不够严厉,这次宁婉被客户投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