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牵着一条拉布拉多。
带进来的不是人,是一条狗???
白端端还在兀自疑惑,却见几乎是刹那,那条本来温顺的拉布拉多一进门后,就突然挣脱开狗绳,朝着自己猛扑了过来。
虽然拉布拉多是温顺的犬种,此刻这条狗虽然情绪有些激动,但脸上并无恶意,然而这么大一条狗朝着自己冲来,饶是白端端不怕狗,也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想躲,却见狗并没有朝自己扑来,它只是激动地朝着自己身边的徐志新扑了过去,狗爪子不断刨着徐志新身上那件西装,狗嘴开始撕咬西装的口袋。
白端端松了口气,刚要去扶徐志新,就见他一张脸上完全变色了,他神情恐惧,仿佛完全被梦魇住了,根本忘记了周遭,就当着闫欣陈明华和季临的面,直接推开狗,大力地站了起来。
狗自然没有轻易放弃,还是猛扑向徐志新,而徐志新也什么都顾不上了,他白着脸,冲着咖啡厅门外就要夺路狂奔……
季临对此前牵狗的女人使了个眼色,那女人点了点头,拿出狗饼干,终于成功把追逐徐志新的拉布拉多给叫了回来。
徐志新见危机解除,才终于穿着粗气停了下来,他无助地看向白端端:“白律师……对、对不起,我特别怕狗,不知道那狗为什么老跟着我……”
白端端板着脸走到了徐志新身边,动作甚至有些粗鲁地立刻脱下了他的外套,在这件季临“好心”提供的昂贵西装外套的口袋里,白端端摸到了一大把的狗粮。
徐志新尚且还没反应过来,但白端端却是心里一片冰凉。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这官司完了。
刚才的一切季临绝对录像了。
如今这始作俑者强势而挑衅地看向白端端:“这份证据,够直接够真实了吧?”他嘲讽地看了一眼徐志新,“胫骨骨折才一个多月平时走路都拄拐杖的人,竟然能跑的这么快,简直是田径选手级别的。”
他看向白端端:“这种人,你和我说他的病假是真的?你是侮辱我的智商?”
“就算你申请对其余证据的鉴定,刚才这精彩的一幕,有这么多人证,甚至白律师你也在场,就不需要鉴定了。”季临一字一顿道,“白律师,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用拖延策略的。”
季临凑近白端端,声音十分温柔,甚至称得上缱绻:“说按在地上摩擦,就真的要按在地上摩擦的。”
只是完全与他的声音相反,季临的神情冷酷到残忍。
他十分十分享受,把对手完全击溃的片刻。
这一刻,白端端终于知道了张俊达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确实是一个很狠的人,他预测了对手所有可能的动作,并且提前做好了扑杀的准备,一旦行动,为对手布下的就是天罗地网,逃无可逃。
也是这一刻,白端端才知道后悔,林晖说的没有错,这个男人真的很危险,真的要当心,为了赢,他会用一切你根本想不到的策略,只是现在已经晚了。
只是即便这一刻,白端端也并没有认输:“人体和生命都有很多连科学都无法解释的自然奇迹,人在遭遇危险时,本身就能激发出很多潜力,比如有妈妈在发现小孩被碾在车轮下后,徒手直接抬起了一吨重的车,我的当事人非常非常怕狗,在极端的恐惧下,没有顾上腿部的疼痛,夺路而逃,这根本无法直接证明他就没受伤,反倒是季律师你的操作,对我当事人的后续恢复和心理健康都有负面影响,我们保留追究法律的权利。”
“如果你坚持要撤销仲裁裁决,不进行和解,那我也会坚持对所有证据申请鉴定,包括刚才这段录制的视频,我也会不断在质证中质疑真实性和关联性以及合法性。同时,我也会提及管辖权异议。”
白端端说完,眼神坚毅地看向了陈明华和闫欣,这种时候,她更不能慌乱,而是要强势地传递给企业一个态度——她作为徐志新的代理方,绝不躺倒认输,而是要利用和穷尽一切用于拖延的诉讼策略,拖到最后一分钟,直到拖到企业无法忍受。
不管徐志新是否欺骗自己,是否在主观上有瑕疵,但既然自己是他的律师,那不论当事人的对错,她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能不能赢有时候和占理不占理没有关系,季临很贵,这就是企业的劣势,企业是否值得为了徐志新这样的事花费大量的精力和财力,这也是他们不得不考量的因素。
看着陈明华和闫欣纠结的表情,白端端心里有了点把握。
只可惜,她没有料到,徐志新先一步心理防线崩溃了——
“对不起,是我造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