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月生跟随道埠从草庐出来,往大理城中走去。那洱海紧挨着大理城,本来走不了多时,谁知刚走出来一炷香的工夫,忽然一群红衣人从天而降,将月生等包围成一个圈。
“不必惊慌。”道埠低声说道。
月生点点头,表示甘愿由道埠处置。
领头一人全身深红色僧袍,头戴兜帽,约莫四十来岁,胡须刮得干干净净,五官坚硬得却和百年的磐石一般。他的声音嘶哑,但语气却不容置疑:“道埠道长,我也不和你多废话。咱们事前有约,这洱海北面的人,一概是我深赤教管辖,既不能随意到你昆仑派的地界居住,也不能被你们的人带走。”
“这位是外地来的剑侠,在洱海之畔休养生息,想要拜见我派断悔真人,还望黄郁兄通融通融。”道埠回答虽然还算友好,但月生明显看到另外两名弟子抓剑柄的手指节都发白了,显然已十分紧张。
那黄郁摇摇头:“这是深赤教与昆仑神霞派停战协定中已经说好的。即便此人确有缘由,也要先面见我家教主,向他老人家宣誓。”
“宣什么誓?”月生问道。
“不得与深赤教教众为敌,不得危害深赤教治下百姓,必须拥护教主的地位。深赤教主至高无上,是人人都要敬仰的大圣人。”黄郁说道。不过这誓言由他轻松地说出来,显然也并非什么生死大誓。
月生刚要应允,不料道埠却冷冷说道:“不行。这位兄弟不是昆仑的人,也不是你深赤教的人,来去由他自己,你又凭什么管着人家要不要拥护你们那个教主?”
似乎是被道埠的语气所冒犯,那黄郁的脸也沉了下来:“这叫什么话?道长忘了停战协定了么?”
“正好多日在山中静养,于刀剑之事也有些生疏。不知黄兄今日空闲与否,咱们切磋切磋?”月生没想到,这道埠虽然谈吐儒雅,但这会儿忽然变得如此凶猛刚烈,好似换了个人。
话音未落,在场除了月生,其他人都“唰”地一声抽出了兵器。
月生心知,此间定有许多隐情,自己还是两不想帮为好,便往后退了一步。那道埠和黄郁似乎也讲江湖规矩,都往后退了几步,互相抱拳,神情庄重。
“道埠道长,若是还记恨当年之事而与我教众争斗,便是落了下乘了。”谁知黄郁突然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劝道埠罢手。他的话语里,似乎抱有无数的遗憾之意。
“骨肉之仇,我如何不记?”道埠寒声道,“多说无益。你年纪比我小,你先进招吧。”
说罢,二人深吸一口气,只见一道蓝光从道埠身上亮起,那显然是天正派三元登宸经的标志,想来道埠应该曾在天正派修行多年。
月生不知道的是,道埠便是大理本地人,曾就是天正派白溯道弟子,论辈分,阿蓝都要称他一声师叔。不过他性情温和,淡泊名利,不愿参与门派内师叔帮等派别争斗,很早就退隐还乡了。因为他道行平平,加之处事淡泊,所以在门派内并未留下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月生在天正派的日子里,并未听到过此人的名号。
那道埠一声虎吼,长剑一挥,便和黄郁斗了起来。那黄郁使一柄烈火刀,两样法器在空中你来我往地搏杀,金光四溅,乒乓作响。二人来往不过二十个回合,那道埠竟然支撑不住,堪堪地被烈火刀逼退。说时迟那时快,黄郁突然向前猛冲,一掌带着火光,直接就打在了道埠胸前。
那道埠一声惨呼,口吐鲜血,面如金纸,往后飞去,同行弟子急忙救下。
月生若有所思地看着黄郁:“此人外形剽悍,道行精深,但却对道埠手下留情,着实令我没想到。”他又看到黄郁大步走到道埠面前,随手几拳将那两名年轻弟子逼走,自己却扶起了道埠,双手成指,竟然就要点向道埠的胸膛!
只听得扑扑几声,道埠闷哼一声,居然也不再吐血了,想来是点住了道埠的周身穴道。那黄郁笑着说道:“古有诸葛武侯七擒孟获,今我对你也是三擒三纵了。”
话音未落,他又转过头来对月生抱了抱拳,恭恭敬敬说道:“适才无礼莽撞,多有得罪!自从阁下在洱海住下,我教便有耳闻。当今天下大乱,我教主以宏伟之志,愿解苍生之急,广邀四方名人志士,求贤若渴。那昆仑神霞派虽以仁善治一方,然而心慈手软,令无辜百姓受厄。阁下灵力高强,在下虽不知阁下为何云游到这西南边陲之地,但想来阁下定有安民保国之善法。若阁下有意,还望随我到凤足山深赤教总坛一叙,若阁下无意,我等也绝不阻拦。”
月生心里明白,自己得剑皇真传,灵力高强,附近的高手也能感知,那黄郁和深赤教教众根本不敢来胁迫自己,从昆仑派手里抢人更是天方夜谭。自己反正是出来四处云游,一同前去又有何不可?
倒是黄郁虽然言语恭敬,但语气间似乎还有些不服气。月生虽然听到,但也不明说,倒是那什么教主,说成什么人人都要敬仰的大圣人让他好奇起来。想到这里,月生点了点头,坦然往前走。
那黄郁命手下去洱海边准备好木船,请月生登上去。那些红衣弟子都默默站在床尾撑船,都是低眉顺眼,似乎不愿参与黄郁和月生的任何事。上船后,黄郁忽然说道:“阁下可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