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打起来对咱们也挺照顾,我们去找他说说理!”
说话间,两人便怒气冲冲地从兵营里走出来,各自牵了一匹马,便奔城南而去。
那奚易长老住在城南馆驿,从兵营过去要经过整个石关城。
走了几步,突然,几个顽童从路边“杀”出,一个小孩被同伴嬉笑着推倒,又要爬起来继续去打闹。秦义喜欢小孩子,便示意月生等一会儿,自己下马来,把那几个顽童聚在一起,柔声教导他们不可在大路旁打闹。
月生则自己一个人拉着缰绳,任由马儿慢慢踱步。他看到城里到处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对街那个包子铺,今天居然挂满了鲜红色的对联。那个卖包子的粗壮汉子,这会儿挽起了袖子,捉起了毛笔,在给人写对子。
“又是一年新年快到了。”秦义把顽童们送回去后,上马跟了上来。
“算下来,这都是我都在石关待了两个年头了。”月生说道。
那秦义本就是北方人,参军不过一年不到,他也想不到自己面前这个比自己职务更低、岁数更小的人,居然已经在石关待了两个年头。他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来,月生兄弟你的资历比我更深呢!”
“不错!”月生笑道,“五年多前,我考取进士,却因朝中无人,排行在我后面那人四方贿赂,竟把我挤了下来。结果当时正好魔族在北方出现,进犯边疆,势如破竹。我们当地有位姓陈的大哥,变卖家产,集结乡勇,要北上抗击魔军,我当时心一横,便跟着这位陈大哥,坐上了去往北方的大马车。当时,我们这支队伍就叫做‘凤湖乡灭魔义军’。”
“你说的这位大哥,现在也在石关么?”
“在我们过来路上,遇到了土匪进村抢劫。咱们这一支军都是乡野出身,见此情景哪能不管。那位陈大哥虽有满腔报国豪情,也有些舞刀弄枪的艺业,然而于行军打仗、现场指挥却一窍不通。我们这支乡勇军人数比土匪多,还是率先发起攻击,却被土匪痛打一番,陈大哥被土匪捅了几刀,当即阵亡,我们其他人死的死,伤的伤,我和几个认识的邻居家的,也被打散了。”月生一边说,一边轻抚着他绑在左臂上的红布条,那布条平日都隐藏在了肩甲下面,“如你所见,这红布条便是‘凤湖乡灭魔义军’的标志,当时我们一人一条,绑在左臂。‘凤湖乡灭魔义军’成立之初有一百余人,真正到了北方与魔军拼过命的不过我一人而已。”
两人走了一阵,面前是石关城中的刺史府,占地极广,只得绕行。“后来我和那几个认识的同乡,投奔了朝廷一支要到石关运送给养的马队,走了一个月路程,终于来到石关。那时起,我便从‘凤湖乡灭魔忠义军’,变成了朝廷官军。”月生说。
秦义一边听,一边轻轻点头:“若是朝廷上下都有陈大哥、月生兄弟这般报国豪情,何愁魔寇不灭,唉!”
刺史府过去不远,便是石关馆驿。两人进去知会管事,说有要事拜见奚易长老。那管事可能十七八岁,昨晚也没睡好,趴在木台背后呼呼大睡,只是嘟囔了一声:“去,自己去。”
月生和秦义只好自己上楼。那奚长老道行精深,与寻常修仙者相比,饮食起居不必专精,与寻常人相似即可,所以也只是住了寻常的套间,门口也没什么法阵、法器之类的物件。
谁知两人敲了一会儿门,见无人答应,便推门进去,却见满地都是暗红色的鲜血——房间里,奚长老躺在床前,胸口插着自己那一柄银色的长剑,整个人还在兀自抽搐,显然是刚刚受了致命伤——而房间另一头,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影立在当中,宛若鬼魅。令人胆寒。
那人影似乎是悠闲地等待着来访者进了门,看清楚了房间里的一切,才好整以瑕地打开窗户,飞了出去。
这一幕令前来讨说法的月生和秦义都吓得呆住了。二人虽然也是沙场军人,但在他们眼里,修仙者道行高深宛若神仙,连全天下最重要的“灵脉”生产也都由修仙者掌握,他们怎么可能会被这样残忍杀死!
月生定了定神,走了进去,在房间的窗户前看了看,自然是没看到逃走的黑斗篷。不过窗沿上,那黑斗篷却留下了一封信。
“月兄弟,奚长老可是天正派名宿,他在这里遇刺,咱们还是快些上报给杨将军吧。”秦义拉住了他,“而且,这信里面都是修仙人士的东西,咱们还是莫要翻看。”
“我总觉得其中定有什么大的不得了阴谋诡计。再说了,杨将军巴不得再去修几个要塞给朝廷的皇帝老二邀功,然后把他家里的什么侄子孙子都安排成大官儿呢,他能干成什么事。”月生一边说,一边拆开了信,里面内容更是让二人难以置信:
“奚长老:阁下多年来极力促成石关变成了一大堆要塞,导致官军不思进取,为我族整体自高山迂回、包围石关争取时间。此次偷袭石关诈败后,阁下可向皇帝美言,大力赞扬石关要塞战法之利,吹捧杨氏叔侄功绩,以混淆视听。灵脉之事,还望阁下多费心思,早日回报。雾王。”
一个惊天的炸雷在月生和秦义脑中响起。这时候,外面天尚大亮,却无端下起雨来,将屋檐打得哗哗啦啦的。
这位外表看起来如同仙人的天正派顾问,居然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