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也哭不出,打也打不过雪蔺,拼道理也拼不过慕洛尘。
季添呼吸困难,简直要晕过去了,但一闭眼,大脑中那笔需要还于慕洛尘的天文数字更加清晰,让他的心如同被容嬷嬷的针扎似的,痛得直抽抽,这一痛,他登时又清醒了。
睁也不是,闭也不是,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备受煎熬!
所幸,这个时候,失魂落魄的季母出来了,就像看见了救星,季添眼眸中闪烁着点点微光。
他迈着步子朝季母奔去,眼泪虽然没滑落,但是情绪渲染到了极致,两道可以拉丝长长的鼻涕配合出演,从他的鼻孔中顺利滑落,季添凄厉地叫道:“妈,您一定得救我啊!”
他这一张口,两道鼻涕找到了入口,瞬间流入口腔,咸味还加了一点料,刚一入嘴,季添就皱了皱眉,有些作呕地呸了一声,把鼻涕吐了出去。
有一个词名为机缘巧合,现在,可不就是机缘巧合吗——
季添吐出的鼻涕,没有一丝角度偏差,没有一丝顾虑,没有被风吹走,也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不顾一切地朝季夫人的方向奔去,顽固地粘在了她的脸上。
四周的一切声音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归于寂静。
感觉脸上湿漉漉的,季夫人懵了一瞬,全身上下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不能动弹分毫,直到那粘稠的东西开始往下滑了,她才举着颤抖的手抹了一把那团不明的混合物。
下一秒,一道分贝达到了顶峰的尖叫声打破了安静,充斥了四周。
季添清楚,季夫人平时最注重她那张脸,经常保养,现在糊上了鼻涕,鼻涕里面还混合着黑色的块状东西,对她而言,无疑是天崩地裂那么严重。
但,这也不关他什么事啊,他不过是开口说句话,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季添一向身上不带纸巾,他抓起衣袖,想用这个充当纸巾,把季夫人脸上的鼻涕擦掉。
可一凑近,看着这一团粘稠的鼻涕,哪怕是自己流的,他也嫌恶心,实在没有勇气擦拭掉,他只能控制住想要干呕的冲动,干笑着劝道:“妈,冷静,你自个儿擦擦就好了。”
他这一说话,唾沫漫天飞,全部喷到了季夫人的脸上。
季夫人脸上顿时布满许多口水溅在空中分散开来的水滴,自己平时保养得当的脸遭受了这样的对待,她闭了下眼,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再次睁开眼后,她火冒三丈地伸出手,用力揪住季添的耳朵,咬牙切齿地道:“季添!平时家里教你的礼仪,你都学到了哪里去!”
刚说完这句话,像找到了一个出口,季夫人把得罪慕家、雪家的事情全部归结在了季添的身上,像个被点燃的炮仗,怒火愈演愈烈:
“要不是你在学校里面不学好,习些坏习惯去收同学的保护费,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问你,这笔星币,该怎么还!”
本来就是大夏天,容易火气旺,再加上耳朵的疼痛,季添心中本来还尚且可以控制住的火山,瞬间喷发了,他厚厚的嘴唇上下张张合合,叭叭个不停: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收保护费,难道你不知道?你知道,而且,你也赞成我这么做!再者说,每次从慕洛尘那里拿的星币,你也拿了不少去打麻将吧!”
“你也是参与者,要怎么还,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这难道不是你应该考虑的吗!归根究底,还是你和我爸的问题,要不是你们没有给我创造出好的条件,我何止于去收保护费?”
自古以来,哪里有小的跟长辈讲道理之说?听得季夫人脑壳痛,她张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往季添脸上打去,眼眸中添了怨念,胸膛上下起伏着,厉声道:
“你这小孩,真是没学好!你妈我含辛茹苦十几年把你养大,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没有孝心的东西!这件事明明就是你引起的。”
“在学校不好好学习,非要作妖,你怎么就不得大病住院!你这样的小孩,养起来有什么用!”
她这一巴掌,力道极大,直接把季添的右脸打得肿了起来,痛得季添嘶了一声,他捂住脸,眼眸里面多了一些阴森,如同在草丛里面潜行的毒蛇,紧紧盯着季夫人。
季添从来不是什么善茬,平时和季夫人母子情深(狼狈为奸),那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们还在同一条阵线上,现在既然季夫人撕破脸皮,那他也不客气了!
季添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季夫人的脸上,响亮的一声响彻在空中,他阴恻恻地说道:“这件事情变成这样,也和你的挑唆离不开关系!”
“竟然还敢咒我,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等回家,我就让我爸和你离婚!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你不过只是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罢了!”
年老色衰,这更是说到了季夫人的痛处,她尖叫了一声,直接冲上前,用高跟鞋尖尖的鞋后跟,往季添身上踹去,两人登时扭打在了一起。
雪淙冷漠地看着这场因互相推卸责任引发的闹剧,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幽幽道:“提醒一句,季夫人,季添,这笔星币,一个星期内必须还清,否则,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他也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冲后面的小辈点了点头,嗓音温和得如同细雨春风,把双标贯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