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慕珩自己,没有人知道,他怕自己不会说话,和妹妹见面后她会不喜欢他,所以,除了特别忙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对着镜子练习见到妹妹时该说些什么。
但……他嘴笨,很多话不会说,唯一熟稔的,就是把这个称呼,在十七年中,叫得越来越顺口了,他有多么希望,有一天,真的会再见到妹妹,并且叫她。
而这一天,他终于等到了。
慕天羽性子要活泼些,遇见高兴的事情更善于直接表达出来,因此,听到九歌的关心,他脸上的笑容更深。如果他有星魂,一定是一只抖动着毛茸茸耳朵,还翻身滚在地面上,愿意让九歌摸柔软肚肚的大修勾。
他挠了挠头,憨憨地笑着道:“妹妹,你放心,我和大哥好得很,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
这一次,要回到一个对她而言很重要的家里了,九歌眉眼微松,点头应道:“嗯,我们回家。”
刚走两步,九歌就清楚地看见说自己没有事的慕珩与慕天羽两人,像第一次走路一样,扶着墙壁缓慢地移动着。
九歌:……
好吧,可以确定了,她刚刚的关心对于她家人的作用,简直意义非凡。
帝国星牢。
已经被关押在此地的朱掛丕,想起夜晚牢房里就会增添的一些昆虫“朋友”,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他将手扒在牢房的大门上,不死心地叫嚷道:“快把我放出去,我可是朱家大少!你们得罪了我,以后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秦轩就在他隔壁的牢房,被他吵得心烦,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够了够了,你能不能别吵吵了?进来这里,你还当自己是什么大少爷啊?”
“真是认不清形势!我告诉你,都是你把我害成这副模样的,以后在牢里的日子,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秦轩以前不过是他的狗腿罢了,根本不敢接话,现在虎落平阳,这头犬竟然也敢爬到他头上来了!朱掛丕脸色沉了下来,犹如黑炭,怨毒地道:
“秦轩,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很好,等我出去,你,还有你们秦家不要想有好日子过。”
都到了这种境地了,朱掛丕还没有死心,以为自己能回到朱家,秦轩翻了个白眼,忍不住笑出了声:“行行行,我等着。”
任谁,都能听出他话中的敷衍,朱掛丕皱了皱眉,各式各样骂人的话酝酿到嘴边,等待发作。
就在这时,随着滋啦几声,星牢墙壁挂着的灯接连灭了,四周融入了一片黑暗中。
朱掛丕也顾不上骂秦轩了,他是朱家少爷,平时这小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滋润,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环境。
他立刻把战火转移到了星牢此时出现的问题,头发披散着混合着杂草,十分凌乱,像恶鬼似的大吼大叫:“星警呢?星警给我进来,灯都坏了,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
说完,他又再补了几句,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恨意,在朱掛丕心中蔓延,要不是因为九歌引起的这一切,他堂堂豪门朱家少爷,任凭再怎么造作,也不可能把自己作到牢里来!
他紧咬住牙,恨恨地往破败的墙上砸了一拳,完全接受不了从前都金枝玉叶地在家里过好日子,现在却在牢中受苦的落差感。
朱掛丕越想越气,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一个受了天大的委屈主角,或许,主角在成为主角之前,都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吧,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埋怨道:
“可恶,都怪九歌!要不是她,我何至于沦落至此?上天为何待我如此不公!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日这些欺辱过我的人,我都铭记在心,等我重见天日的那一天,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秦轩差点没有笑死,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之前他靠着这一点,辗转于比秦家更高的豪门中间,拼命地去讨好权贵,为自己谋取利益。
毕竟,不论秦家也好,朱家也罢,只要是豪门世家,那么孩子就少不了,可,坐上那把继承位置人,最后只能有一个,这也就逃不开争权夺利。
他是争不过那些兄弟的,还不如做个闲散的少爷,正因此,他讨好这个,讨好那个,把身段放得极低。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谁知道秦轩千算万算,没想到讨好的朱掛丕不仅是个蠢货,还是个特别蠢的蠢货!还被他抓住了把柄要挟,现在好了,被他这一坑,直接双双坐大牢了,潇洒人生全都葬送了!
朱掛丕却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竟然还在这里认为可以重见天日,重见什么天日?
就他与朱掛丕做的那些陈年旧事,加上九歌这次的事件,就甭要想出去,弄不好的,小命都保不住!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珍惜每一天,而不是想一些不切实际的,譬如出去之类的东西。
已经看穿一切,接受良好的秦轩躺在木床上,晃着二郎腿,不耐烦地道:“好了,别吵吵嚷嚷的了,出去出去,说的跟真的似的,你出去得了吗?再在这里**赖赖的,小心我揍你。”
刚说完,果然不出预料,朱掛丕被刺激到了,又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秦轩烦躁地用手把耳朵塞住,为了不被朱掛丕的骂声影响,他开始东想西想,回忆起来了被朱掛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