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了狠心，朝大开的舱门一步步靠近，将手松开，一阵大风扑面而来，直直将婴儿卷到了漆黑无比、无人能生存的宇宙之中。
雪未央看见这一幕，瞳孔中布满了痛意，伸出手想抓，却什么也抓不到，凄厉地惨叫道：“不——”
在这一刻，她的身体精神超了负荷，再也支撑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浑身冷汗地晕了过去。
佐然快速地再次按了那个按钮，把舱门给合上了，免得宇宙里的气流殃及到他们。
之前他在慕雪芸面前所展露出来的笑意全都是为了骗取信任所作出的伪装，现在，虫族的大敌被除掉了，又偷窃到了帝国新型武器的机密。
这双重好事，都和慕雪芸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多亏了她才能完成。
他难得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温声道：“雪芸，谢谢你。”
慕雪芸亲手杀了自己的侄女，现在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她双手不断地颤抖着，眼眸里蓄了一层雾蒙蒙，没多几秒，眼泪和鼻涕全都往脸颊下滑落。
她用双手捂住脸，一边抽噎着一边说道：“佐、佐然，迈出这一步，我再也不能回头了，从今以后，我只有你了，你一定会好好地爱我，对不对？”
说到这里，她放下了手，带着一丝希冀，小心翼翼地看向佐然。
佐然忽地笑了，这笑声在空旷的飞船内，十分清晰，让慕雪芸心莫名紧张了起来，她捏着衣角，双目通红地问道：“佐然，你笑什么？”
佐然眼中并无本分尊重，从上往下，像在看一件商品似的扫了眼慕雪芸，在脑中计算着她最后的价值——
或许，可以将她带回虫族做养殖孵化虫卵的机器。
她不是很爱他吗，那牺牲她自己，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这就是她最后的归宿。
把她最后的价值计算好后，佐然并不打算跟她虚与委蛇了，他把戴着的假面具彻底摘了下来，眼眸中满是冰冷，这种冰冷，是对世间万物都没有任何动容的冰冷。
就好像这些天的相处，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而已，并无半分的情意，慕雪芸对他而言，就连陌生人都算不上。
他坐下，翘着二郎腿，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爱你？慕雪芸，你也真够能做梦的。”
这句话，在慕雪芸的脑中不断重复播放，她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被冻结了般，如坠冰窟，冷得她止不住地哆嗦，上牙下牙不断打着寒颤，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