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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1 / 2)

腊月的寒风呼呼作响,院落中的白雪红梅,仿佛将这冷峭的冬日衬托的鲜活了几分。与之相反的,是国公府的主院,一片幽冷寂静,根本不像是当家主母居住的地方。

这一处地方的女主人就是此刻斜躺在塌上,病容满面,奄奄一息的女人——吕瑷。女人三十刚刚出头,却是四五十岁的面容和身体,骨瘦如柴,面若死灰。那双从前灵动的美眸,现在松弛的向下垂着,像是枯老的树皮;那眉目间沟壑似的纹路,不难看出是常年累月紧皱眉头所致,一眼看去,便会让人觉得,这个女人的这一生不说凄惨无比,但是一定不是幸福美满。

一旁守着的婢女看着自家主子现在的样子,又偷偷抹了抹眼泪,她家姑娘啊,从前可不是这般的模样。

这时,床上的女人忽然动了动那双早已暗淡无光的双眸,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婢女见状,连忙凑上前,问道:“夫人可是有什么要吩咐?”

“莺苑,给我拿一面镜子。”她忽然就想看看,这些年自己将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夫人,这”名唤莺苑的婢女显然有些犹豫,她从小跟在夫人身边,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气秉性,她家主子这样一个撞了南墙都不回头性子只怕是真的后悔了、失望了。

“去。”尽管声音粗哑,但身为上位者的威严凌厉却未失半分。

莺苑忍着即将出口的更咽,应了声“是”,转身取来了铜镜。

精致小巧的铜镜里,映出了这位女子沧桑的面容,吕瑷对着镜子极力扯着唇角,想扯出一丝昔日年华未逝时的音容笑貌,只是,现在的她连做这个动作都难如登天,她也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的,真心实意的笑过了。

镜里人的眼角忽地留下一串串止不住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水,越发不可收拾。但是,这哭声却是那么的小,小到只有凑近细听才可以察觉。

一个人,究竟得卑微到什么地步才会做到身为一个当家主母却不敢肆意落泪的地步,或许,她是在乎自己这一层身份?祖母说过,当家主母,不可失了自己的气度。

可究竟在不在乎这一层身份,或许只有吕瑷自己心里明白。

放下手里的铜镜,吕瑷又哑声吩咐:“去取纸笔过来。”声音里的无力感令人无法忽视。

莺苑虽然疑惑,但也不敢过多询问,现在的夫人不是以前那个纵然不愿多说话但也还是平易近人的夫人,现在的夫人越来越沉默,什么都喜欢放在心里,大夫说这是忧思成疾。莺苑也不明白怎么夫人和国公爷就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接过莺苑递过来的东西,吕瑷在一早就准备好的小桌上认认真真铺上上好的宣纸,微微颤抖着比起自己的脸来说还算的上符合年纪的手,极缓极缓的写下“和离书”这几个字。

一旁的莺苑年幼时跟着吕瑷一起接受过教书女先生的教导,多少识的几个字,一见洁白如雪的纸上映着的几个黑字,便立即吓得跪了下去,正要开口,便被吕瑷打断:“不必多劝,我心意已决。”

“可是,主子……”莺苑话未说完,眼泪就已经先一步落下。

“莺苑,这么多年了,我过得不如想象中的如意。我这副身子骨我自己明白,怕也是撑不了多久了。我这一辈子,就是被这国公夫人的身份束缚的太紧,紧到喘不过气,现在我想解脱了。”

“人这一生本就短暂,来这世间走一遭,总要过得舒心些不是。可惜啊,我明白得太晚。”吕瑷伸手,慢慢拭去眼角情不自禁留下的泪水,她的这一生着实令她自己感到悔恨。

窗外的寒风依旧呼啸,给这本就阴冷的天气添加了又一层压抑。

门外,一席黑衣劲装的男人不知呆立多久,男人面容肃穆,眉目间的痛苦比起屋中女子不减分毫。

忽的,男人仿佛抬手推门欲要进屋,可终究还是颓然放手,眼神坚毅决绝,毅然转身离去。

阿稚,你再等等,再等等,临远侯府安然无恙,你也便不必这般痛苦,我们也不必这般形同陌路了。

*

翌日的夜晚,仍是如昨日一般,黑云压城。

这样的黑,是象征圣洁的白雪也压住不住的黑,也是辉煌庄严的皇城压抑不住的黑。昔日的肃穆的皇城里,血流成河,而立之年的三皇子协同与之年纪相仿的安国公龚蔺进行着一场夺命厮杀,二人身上都挂了彩,只是谁也没时间在意这些,手起刀落间便是一条鲜活的人命。鲜血四溅,飘散在空中还未落地的雪花也无法幸免于难,在落地的那一刻便失去了自己原本的洁白,或是在空中飘零之时便粘上了这滚烫的鲜血。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皇赎罪。”三皇子赵明修恭敬道。御书房里,不再是往日皇帝与大臣议事时的凝重,取而代之的是命悬一线的紧张和九死一生后的生机。年过五旬的兴平帝看着三儿子那张眉清目秀的面庞,缓缓笑了,笑容里是掩饰不住的苦涩,到头来,却是自己亏欠的最多的儿子救的自己。

*

兴平末年,兴平帝立其三子赵明修为太子。或因此次宫变,兴平帝于次年二月驾崩太子继位,定国号兴安。

兴平末年,兴安元年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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