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雷慕书还未下车,正站在车上远观菜园风景。刘丐头在车内听见了“相国寺菜园重地”,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随之捏着嗓子故意说了句,“张三你个过街的老鼠,你很霸气啊!”
张三正是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威风不倒,“谁?谁他妈的敢直呼老子名讳。”又手一指雷慕书,“你,哪来的有钱哥儿?来此干什么?”
雷慕书看那张三,赤脚无鞋,大裆裤腰提的老高,光着个膀子,瘦骨嶙峋,一头乱发上面是草也有,土也有。很显然,刚才的摔跤战中他没占到便宜。
“这样一个家伙为什么能做泼皮头目,不知那个青草蛇李四又长个什么鬼样子?”雷慕书暗自想着,再看向张三身后,三二十个家伙胖的也有,高的也有,矮的也有,壮的也有,丑的也有,俊的也有,凶的也有,眼神懦弱的也有,但要论难看恶心,还真的是眼前的张三为首。忽然脑海里闪出了张三和李四将来掉入粪坑的模样,“噗嗤”,雷慕书也笑出了声音。
那张三更脑,“你他妈笑什么?”
雷慕书跳下车,“笑你们可笑。”
一群泼皮听了,纷纷发怒,“打这小子。”
“揍他。”
“打死这小白脸。”
“抢了他得了。”
“剥了他。”
“宰了这家伙。”
怎么发狠的都有。
其中一个最搞笑,肚子老大的一个胖子,一脸呆像,大声喊道:“奶奶的,咱们也扔这小子进粪坑沤粪得了。”
但张三却看见了随后下车的刘丐头,赶忙往后一挥手,“都他妈别叫唤了。”随之抢行两步,对着李丐头躬身施礼,“吆,刘爷是您啊!”
李丐头微笑,“李四那小子呢?怎么不见人啊!”
“他老爹死了,忙丧事去了。”
“那你小子还在这里胡闹,不去帮忙?”
“嘿嘿,刘爷您又开俺玩笑。他那两个哥哥凶的什么似的,见了我去,还不得把我打死,说什么我教坏了他兄弟。”
“这位雷公子是锦星楼贵客,听说了相国寺有天下最大的菜园子,过来看看,可不可以啊?”
“嘿嘿,刘爷您这话说的,当然可以了。”转而又对雷慕书谄笑,“雷公子您请随便看。小人先前该死,您别和小人一般见识。”
“你就是过街老鼠张三?”雷慕书问。
“对,小人就是过街老鼠张三。有事您吩咐?”
雷慕书一指叫嚣要把他扔进粪坑的胖家伙,“这位老哥说要把雷某扔进粪坑,雷某想看一眼那粪坑。”
张三惊恐,望向刘丐头。那个叫嚣的家伙更惊恐,抢上来扑通一声跪下了,“雷公子,刘爷,小人呆胖有眼不识泰山,求饶过。”
“哈哈哈哈。”刘丐头大笑起来,“你怕个什么!雷公子这样尊贵的人岂会和你们一般见识,前面带路就是了。”
呆胖却不敢起身,“求刘爷让别人带路,小的委实不敢了。”
刘丐头笑声不停,“嗬嗬嗬嗬,起来滚你的吧!去把那门打开,你刘爷我亲自带公子前去。”
好呆胖,身手倒也矫健,闻了一个“滚”字,如闻天音,当真翻地一滚,再一个癞蛤蟆打挺,站起身如飞一样去了。
剩下一众泼皮飞奔去打开了栅栏门,其中一个献媚道:“刘爷,小人去知会智能老和尚一声,让他置办酒水招待您。”说着转身往园子里就飞跑起来。
“回来,你想逃跑不成?”刘丐头喊住了那个家伙,又说道:“智能也被你们欺负的够了,他不来管你们,你们也不准再去惊扰他。”
那人倒也听话,停步转身,“是,刘爷。”
张三又来献媚,“既如此,那就让小人去置办酒水美食款待刘爷,可是行吗?”
刘丐头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们是不是又欺负智能和尚了?怕成这样!都他妈的给我滚吧!不用你们献殷勤,我们自己去找。”
众泼皮闻言如听大赦,霎时间走了个干净。
雷慕书见了奇怪,问道:“他们怕刘伯什么?”
刘丐头边走边笑将起来,“嗬嗬嗬嗬,这帮混吃等死的家伙。他们怕的正是那个粪坑!别人不说,只那张三,被小人扔进去六七次了吧?”
刘丐头嘴碎,不等雷慕书问为什么把张三扔进封坑,继续又说:“这帮家伙一个个又笨又蠢,却偏要学人家去街面上混光棍。光棍岂是容易混的,既要狠得下心卑鄙无耻,又要抗得了揍挨的了打,还要奸诈会来事,怎么也得会应付那些里正和衙役街兵吧!不然哪来的地盘?这些人却全然不懂。尤其那个张三,又瘦又小老鼠一样。公子您没见那个青草蛇李四,也是廋的什么似的,手无缚鸡之力。这两个家伙以前混街面,日日挨揍,天天挨打,就是好不容易弄了点良善百姓的东西,旋即也被其他光棍抢了去,谁都不拿他们当个角色。两人常常饿的没办法,只好来相国寺菜园子偷菜吃。雷公子您想,这是相国寺呢!大和尚们通着皇亲国戚的,那些街上的光棍谁敢来啰嗦!唉,这两个家伙哪懂这些,见没有其他光棍欺负他们,他们就常驻了下来。”
雷慕书多少遍读《水浒》,每读到“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