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嘿嘿一笑,“那些出家人要下山的嘛!难不成顶着光头四处乱逛?多不方便!“
雷慕书恍然,“你是说那些出家人易容之后下山胡逛?”
“对了,大官人,您是不知道,一个和尚只要不是长的太粗劣,稍微清秀点,化妆成一个女人,任谁也看不出!”
雷慕书心下一动,“我将来是要逃跑的,这个人须和他相交。”然也不能太过痕迹,随之转了话题,问道:“你在这里生意还行吧?“
王武叹气,“唉,这早市之上,多是来卖菜的乡民,买菜的厨娘,要不是就是闲逛的闲汉,有几个能来梳头?俺这手艺应该走大门户的,可俺院子出身,大门户也不愿意用俺。您老也知道,俺和金凤楼那老鸨当年是不欢而散,她的姑娘们自然也不会用俺。俺也是无法,每天来这早市碰碰运气,找个烧饼钱罢了。”
雷慕书说:“这怎么行,你一个大小伙子要想想办法啊!”
“谁说不是,大官人,这不是一时无计吗?俺打算攒点路费去东京看看,俺有个师兄在东京禁军中,听说那些出征的将士爱把自己捯饬的血肉模糊去报功领赏,倒用得着俺们这种人。”
“你可以把人化妆成受伤?”雷慕书欢喜问道。
“小菜一碟,化妆成死人都行,俺师傅更厉害,他会教人闭气,躺那里三天两天装死,任谁也看不出。”然后又说:“大官人,俺给您上点头油吧!也是俺从五台山带来的,香且不说,主要是亮滑,不沾尘埃,娘子们闻着最喜欢。”
“行,上点就上点,王武三年不见,长本事了。”雷慕书故意夸奖道:“那教人闭气你也会一点了?”
王武答道:“这个俺倒不会,俺想着用不着,就没去学。”
雷慕书心中可惜,又问道:“你攒多少钱了,打算什么时候走?你那师父在哪里?”
“一文也无啊,大官人,每天将将混个肚子圆罢了。”王武叹一口气,“唉,实在不行,俺打算卖力气去了。俺师傅四处漂流,俺也不知他到哪里去了。”
雷慕书心中盘算已定,说道:“算了,别梳了,把俺头发挽起来吧!你的事情交给俺了。”
王武大喜,“真的,大官人,您肯帮俺?”
“当然真的,只是还没想到法子,你且等着。”
王武放下梳子,拉紧头发高高挽了发髻,插上簪子,拿毛巾替雷慕书掸了上下衣服,又扶了站起,深深躬身下去,才说道:“王武先谢过大官人,大官人但有差遣,小人一定赴汤蹈火。”
雷慕书穿越一天半,早搞明白了郑屠在渭州城地位,坦然受了,也不还礼,问道:“不知你是一定要去东京呢?还是打算在这渭州想出办法来?”
王武至此,哪敢挑选,答道:“但凭大官人指示。”
“嗯,既如此。”雷慕书伸手入怀摸出了一块银子,递了过去,“东京再说,先顾眼前吧!这点钱你先拿去花用,待我找出法子来再说。”
王武双手接了,红了眼圈说:“再想不到是大官人来救王武脱离苦海。不瞒大官人,若没您来相救,小人今晚怕要露宿街头了。那金凤楼老鸨柳金凤天天来看俺一眼,她要看了俺露宿街头,不知有多高兴!”
“啊,这怎么行,你先前住哪里?”
“回大官人,俺住东门刘家客栈。那店小二说了,如果今晚俺再不交店钱,就要扣了俺的行李,赶俺睡大街。”
“如此可恶?”雷慕书问:“他们应该识得俺吧?”
“这个自然,渭州城谁不认识您?”王武一直弓着身子答道。
“既如此,你去对他们说......算了,这块银子你还了店钱,可有余钱吃饭?”
王武脸红起来,“俺住了不短时间了,前些儿每天吃喝也在他们灶上,所以......”
“既如此,咱不欠他们。”雷慕书说着话,又掏了一块银子给王武递了过去,“我身上也不多,你先拿着,免得他们聒噪,再有事你去俺铺子找俺。”
王武客气,“这如何使得!大官人,太多了,太多了。俺在这里每天也可以果腹了,还了他们店钱不吃他们饮食也就是了。”
雷慕书抓起王武右手,把银子拍了进去,“总吃烧饼不是个事,拿着。”
王武千恩万谢收了。
别了王武,雷慕书挤过人群,远远看见了郑屠肉铺,生意正好,七八个伙计大小刀乱飞,王胡忙得头也不抬。
雷慕书走近,“咳,咳。”
王胡听得声音,抬头看了,脸上一红,跑出内柜,说道:“对不住您了,东家,昨儿......”
雷慕书摆手拦住了话头,“不要这样说,俺明白她也是你东家,再说你也是为俺夫妻好。忙你的。”
王胡心中石头落地,回身入了内柜,知趣转了话题,“东家您今儿来的也早。吆,这头发梳的真好。”
“说到头发,王武回来了,你知道吗?”雷慕书问。
“知道。”王胡随之又问:“东家为何问他,听说他想回金凤楼,那柳金凤只是不许,现如今在街上梳头。哦,难不成东家头发今儿是他梳的?”
雷慕书点头,又问:“柳金凤为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