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像一根定海神针一样,一下子镇住了客栈内风雨欲来的暗涌。
趁着鹰先生停住了动作,上官璃从西图身后往前走了几步,笑得十分悠然。
“你们在这等我,不就是想要知道这件事吗?”
还是白衣人先反应过来,他稍稍按了一下鹰先生的肩膀,后者虽然脸上仍有戾气,但也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所以还是不情不愿地把刀放了下去。
“姑娘先坐吧。”
上官璃挑眉看了看这个人,他的样貌普通,举止彬彬有礼,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的感觉。
多看一会儿,竟然会发现这个人似乎越看越好看,整个人好像一坛经年埋藏的酒,醇香绵长。
这样的人跟鹰先生这种人混在一起,啧,暴殄天物啊。
她暗暗感叹了一声,依着他的话不客气地坐在桌子上——因为凳子什么的都已经成了破木板了。
她虽是女子,但拂袖落座,一举一动便是男子潇洒的英气风流。
看着她的动作,白衣人的眼皮几不察觉地一跳,如果她拥有这样英气的气质扮做男人真的会像现在这样漏洞百出吗?
“两位,怎么称呼?”
在白衣人提问之前,上官璃直接反客为主。
鹰先生眸中有怒色闪过,冷笑一声。
“你是以为我们不会动你?只要在我手里的人,没有什么话是吐不出来的,我看你这小黄毛丫头细皮嫩肉的,应该不会想尝试我的手段吧?”
上官璃看他一眼,浅笑一声。
“难不成你以为我孤身进来,哦,还带了一个累赘,就是为了来送死吗?”
西图暗暗磨牙,谁是累赘了?
“姑娘可以唤我权一,我猜姑娘来是想与我们做交易的,但是在那之前我们需要看到姑娘的筹码,因为我这位朋友,脾气是不太好的。”
闻言,鹰先生手中长刀重重落地,激起桌子一阵动荡。
这算什么,下马威吗?
白衣人——权一的声音依旧平静,像是一汪清水。
但是上官璃觉得,这个人可比那个看起来凶狠的鹰先生要难对付多了。
她想了想,缓缓道。
“你们有个同伴吧,那个,两鬓边有白发的人。”
鹤先生。
权一和鹰先生对视一眼,都知道了她说的是谁。
上官璃继续道。
“那人想来抢我的宝贝,没成功。他还想跑,被我追回来后交待了你们的目的,代价就是,让我把他放了。”
鹰先生怒哼一声:“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但是权一却没有被这份背叛冲昏头脑,他盯着上官璃的眼睛问。
“那人我们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不是会轻易说出这些事的人,姑娘给了他什么好处?”
“我饶了他一条命。”
上官璃的腿够不到地,于是只能在空中晃了晃,不等权一继续问,她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却有无限冰凉。
“当然只是在他把秘密吐出来之前。”
之后怎么样……权一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问了。
权一皱着眉,还是有几分不相信。
“那既然姑娘手握筹码,大可以自己拿着东西走人,何必跑来和我们做交易,能杀了那人,姑娘背后的势力应该也不简单吧?”
他的眼神一派清澈,看上去温和无害,但说出来的话却总是一针见血。
鹰先生也反应了过来,眼神不善地盯着上官璃。
看吧,这就是不告诉我的后果。
上官璃嘴角依旧带着笑,心里却已经把轩辕夜给骂了一遍。
她又不知道那东西是啥,结果东扯西扯踩坑了,现在可如何是好?
“你到底……”
鹰先生的质问还没开头,上官璃终于开口了。
“那东西远在大漠西境,我不过一京城的闲散人家,两位这意思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吧?”
这是她蒙的。
上官璃心里有几分忐忑,她虽然不知道钗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但飞沙营隶属西境长永军,她又听上官燕提过那么一嘴。
而飞沙营的驻地是在大漠。
她就赌这些吃沙子的人根本没什么机会接触到西境大漠以外的事情。
权一的眼底泛起了一丝可有可无的波澜,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但是鹰先生可没有他这样的养气功夫,脸色不由得变了。
看到这,上官璃知道自己猜对了。
所以她嘴角的笑容越发浓郁。
“诶,说实话,捡柴会上那么多人,偏偏是我得了这条路子,没准我和两位还挺有缘分呢。”
鹰先生和权一听闻这话,沉默了。西图低着头,脸上全是懵,根本听不懂这三个人在说啥。
一时间,除了中央被绑起来之人偶尔摩擦绳索的声音,这挤了数十人的客栈大堂,竟然安静得有些诡异。
半晌,权一道。
“姑娘怎么做交易?”
鹰先生皱了下眉,估计是还没放弃直接刑讯逼供,让这女人直接把他们想要的东西吐出来的想法。
上官璃余光瞥了一眼鹰先生的脸色,笑道。
“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