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银铃声再次响起,众人才尽皆起身。
厅中,赤、白、黑、黄、青五龙使站在一排,另一排则多是三十岁左右的年轻教众,只见为首的一个青衣汉子上前两步,手捧青纸,高声诵道:“恭读慈恩普照、威临四方洪教主宝训:‘众志齐心可成城,威震天下无比伦!’”
厅上众人齐声念道:“众志齐心可成城,威震天下无比伦!”
接着,那青衣又是带头对洪安通一番高歌赞颂,而一众教徒,也是跟着齐声念读,便是上座的苏荃也不例外。
杨过的目光在洪安通身上停留片刻,目光微微有些凝重,发觉此人内息绵长,功力十分不俗,只怕比起四绝来,也不遑多让。
不过听着厅内众人的奉承之语,他却是面露古怪,心想要是让丁春秋跟着洪安通凑在一起,还不知这二人能编出什么不要脸的陈词滥调出来。
厅中的声音足足响了一刻多钟,方才渐止,杨过听得头都大了,才刚开始谈起正事。
洪安通高居座椅之上,老神在在一般,没有说话。
一旁的苏荃率先开口问道:“五龙使,不知你们有何事要禀报教主?”
她的声音又清脆,又是娇媚,动听之极,让人不由得心痒难耐。
杨过在暗处听到,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对方亲吻在自己脸颊时的场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左脸,随即又摇了摇头。
赤、白、黑、黄四位掌门龙使闻言,面面相觑,一脸的疑惑。
只见青龙使许雪亭站出来说道:“属下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主解惑?”
见许雪亭直接越过自己去问洪安通,苏荃的脸色不由得冷了几分。
洪安通脸上神色木然,淡淡道:“说!”
许雪亭心中忐忑不已,但想到杨过的吩咐,还是壮着胆子说道:“敢问教主,当年起事,咱们教中合有一千零二十三名老兄弟,到今日有的命丧敌手,有的被教主诛戮,剩下还有几人,教主可知?”
洪安通脸色一沉,心下已是生出不悦,但却答不上来。
一旁的苏荃冷笑道:“你提从前的事干什么?”
许雪亭目光在苏荃的脸上一瞥,继续说道:“看来教主是不知了!也难怪,教主如今只知道提拔新人,又如何会管我们这些老臣的死活?”
说到这,他不禁自嘲一笑,双手抱了抱拳,又道:“属下求教主开恩,饶我许雪亭一命,将我开革出教,反正教主和夫人见着我们这些老头儿便讨厌,既然要起用新人,那就叫我们这些老头儿一起滚蛋吧!”
此话一出,余下的四龙使,以及剩余的一些老臣均是脸色大变,不知许雪亭发的什么疯,如此挑衅教主,难道他不想活了吗?
只不过,听着他的话,一众老人又尽皆感同身受,觉得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倒不如就此隐退,起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一些老臣已是暗自决定,如果教主肯许青龙使出教,那他们也立马请辞,反正这神龙教是待不下去了。
苏荃闻言,顿时面露讥讽之色,“神龙教自创教以来,从未听说有人能活着出教的,青龙使这么说,真是异想天开之至。”
许雪亭见洪安通一言不答,他干脆看向苏荃道:“这么说,夫人是不答应了?”
苏荃寒声道:“本教从没有这个规矩。”
许雪亭哈哈一笑,朗声道:“原来教主和夫人非要将我们尽数诛戮不可。”
闻听此言,一众老臣也是脸色大变,有的人眼中更是露出凶光。
洪安通目光微凝,此刻的脸上终是有了一丝变化,盯着底下的许雪亭看去。
苏荃将另外四位掌门使,及一众老臣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暗道一声“该死”,但脸上却仍是装出一副笑容来道:
“那也不然,老臣忠于教主,教主自然仍旧当他好兄弟,决无歧视,我们不问年少年长,只问他对教主是否忠心耿耿,哪一个忠于教主的,举起手来。”
数百名少年男女一齐举起左手,就连一众老臣,包括许雪亭在内,也是举起了手道:“我等忠于教主,绝无二心!”
苏荃微微点头道:“很好,看来大家都忠于教主,那便没错了,只是青龙使,依你方才所言,岂非是在危言耸听,妖言惑众?此举等同叛逆,是否该杀?”
说到这时,她眼中闪烁过一丝杀气,但脸上神色仍是娇媚万状。
到了此刻,许雪亭也渐渐从恐惧变成宣泄,当即怒道:“杀我一个许雪亭有何不可?就只怕如此残害忠良,诛戮功臣,神龙教的基业,便要毁于夫人一人之手。”
苏荃眼中杀意更甚,嘴角却是带着几分笑容道:“很好,很好!唉,说的这般多,我也是倦了。”
看似她这几个字说得懒洋洋地,实则却是她下令杀人的信号,年轻教众中,立时跃出几名白衣少年,长剑同时挺出,向他刺去。
“大胆。竟敢对夫人无礼!”
许雪亭早有防范,当即双手向外急推,掌力顿时席卷而出,将几人的长剑同时架开,随着青光闪动,他的手掌中已多了两柄尺半长的短剑。
嗤嗤之声连响,六名白衣少年胸口中剑,尽数倒地,伤口中鲜血直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