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扯开话题,与韦小宝聊了一阵后,宴厅又恢复了之前的热情场景。
韦小宝陪了几杯酒,假装不经意的说道:“王爷的王府真是气派的很呐!”
吴三桂道:“韦爵爷这便是误会本王了,本王向来仰慕皇上俭德,本来也不敢起居奢华,只不过圣恩荡浩,公主来归,我们不敢简慢,只好尽心竭力,侍奉公主和韦爵爷,待得婚事一过,那便要大大节省了。”
哪知韦小宝却是摇头说道:“那却不同了,你做到王爷,有钱不使,又做王爷干什么?倘若你嫌金银太多,担心一时花不完,我可以劳罪,帮你使使,那又有何不可?哈哈!”
他这句话一说,吴三桂登时大喜,心想你肯收钱,那还不容易?
而文武百官听他在宴会之上公然开口要钱,人人笑逐颜开,均想这小孩子只便有所求,毕竟容易对付。
之后,各人一面饮酒,一面便在心中筹划如何送礼行贿,席间原来的尴尬惶恐一扫而空。
没一会,吴三桂父子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一直在默不作声喝酒的杨过身上。
吴三桂已从儿子身上得知了关于对方的身份,但他并未听过什么洪兴帮,当即怀疑这是对方为了隐藏身份,而故意捏造的虚假门派,甚至他的名字真假,也无法确定。
他近来听到不少对自己不利的消息,当下还是谨慎些好。
看了眼儿子吴应熊,后者立时会意,举杯相邀道:“穆少侠,你一个人喝酒多闷,来,我敬你一杯!”
杨过不是酒鬼,但对酒的钟爱要高于茶,而宴请韦小宝,吴三桂显然是花了一番心思的,无论是酒菜,皆为极品,他也是吃喝了不少。
见吴应熊向自己邀酒,他也是不卑不亢的抬了抬手,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而另一边早就临时受命的一个武将忽然不满道:“小王爷敬你酒,你怎能不用双手高举?”
“诶,樊将军,来者是客,不得无礼!”
吴应熊不痛不痒的训斥了他一声。
那樊姓的壮汉不依不饶的指着杨过道:“小王爷,这小子也忒无礼了,您是何等身份,他岂敢不敬?您能忍,末将却忍不了了!”
说话间,那樊姓的壮汉便起身向杨过走去。
吴三桂仿若未闻,与身边的韦小宝相顾敬酒。
此处的情况也很快吸引了百官的注意,纷纷看了过来。
韦小宝自然是发现了从次席走来的壮汉,不过他并未在意,想到让杨大哥露一手也好,免得叫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小瞧了自己。
那大汉径直走到杨过身边,见他还坐在那喝酒,顿时大怒道:“无礼的小子,给我起来!”
说罢,一只粗壮的大手便向杨过的肩膀抓去。
见竟动起了手,一些武官均是面带冷笑,而一些文官却不禁哗然。
就在那樊姓将领的手掌即将触碰到杨过身上时,他却慢悠悠的伸出一根手指向后点去,指尖不偏不倚的点在了对方的手掌心。
那樊姓将领见状,却是不屑的冷笑一声,但当他想继续将手掌按下去时,脸色却是大变。
众人不明所以,只见那樊将军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全都是摸不着头脑。
吴三桂将目光看向此处,数十年来的军旅生涯,却是让他发现了问题,只见自己部将的手掌被对方的一根手指点住,手臂却不断在发颤,额头上亦是青筋暴起,脸色涨红。
樊将军忍不住想要怒吼一声,以壮声势,但喉间却仿佛有一股气堵着嗓子眼,怎么也叫不出声来,手臂猛然向下压去,也是纹丝不动。
杨过将右手的酒杯放下,也不见他有何动作,那樊将军便身似电震一般的缩回了手臂,紧握手腕,一脸的痛苦之色。
众人均未看出其中的门道,唯有几个出自金顶门的武将才隐隐发现了一丝端倪。
只听杨过的声音缓缓传来:“你最痛的不应该是你的手吧?”
所有人皆是满脸疑惑,不知他此话何意,但那位樊将军却好似反应了过来,顿时蹲下身去,抱着一只腿忍不住痛呼起来。
吴应熊脸色一变,不禁起身前去查看,却见对方左脚的长靴上有一个深深的脚印,鞋缝中亦有丝丝血水流出,而在此间之前,却从未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
吴三桂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命下人将樊将军抬下去医治,否则再拖下去,只怕这只脚就废了。
韦小宝心中大呼过瘾之余,又隐隐有些担心起来,生怕杨过此举惹恼了对方。
他有皇命在身,嘴上鞭策对方几句,也是为了更好完成康熙交给自己的任务,但杨过此刻的身份是个江湖中人,只怕老乌龟现在不敢发作,事后却是麻烦不断。
不等吴三桂发话,又一名武将站了出来道:“阁下真是好本事,不知出自江湖上哪一门派?”
只见站出来的是个满面油光,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光头大汉。
韦小宝见对方的模样,登时想起了当日吴应熊这小乌龟上京献礼时,身边所带的几名侍卫高手。
他记得多隆说过,吴三桂驻兵辽东,麾下有很多锦州金顶门的武官,而金顶门的弟子,一身横练功夫十分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