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郊区,靠近山林之处出现怪异的一幕。
一个人被团成一颗球,又被深绿色的藤蔓捆住。
“咻”的一声,这颗球直接飞出去,在半空中舒展身姿。
很快,他就要到达林子正中心的地方。
与此同时,他开始飞速下落,按着温鹤的计算,他最终降落的地方就是这片林子的正中心。
正中心,这片林子最可能有陷阱的地方。
打头阵的是宝春观观主推出来的一个弟子。
他也有点本事,不至于让自己摔死。
可就在他稳稳落地时,他突觉毛骨悚然。
有人在看他,又或许是野兽。
那种贪婪的,充斥着恶意的凝视让他的鸡皮胳膊一寸寸的爬出来。
他咽了咽口水。
“有、有人在吗?”
无人应答。
可那种被当做猎物凝视的感觉更强烈了。
可强烈之余,他又感受不到杀意,更多的是疑惑。
就像是一个等待大餐的猛兽,它等的是大餐,且十分期待,饥肠辘辘,结果掉落下来的是小鱼小虾,它看不上,还奇怪这小鱼小虾怎么主动跑进来了。
那弟子白着脸,第一次庆幸自己很弱,都不配被当做猎物。
宝春观的人多数沆瀣一气。
他隐约窥探出什么,张嘴就想告密。大意是,你的阴谋被发现了,赶紧想法子收了秦乐乐那个祸害!
还没张嘴,又一个人落在他身侧,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师兄?”
最初降落的人面色古怪,“怎么会是你?不是说让小师弟先过来的吗?”
被称作师兄的人面色难看,“小师弟哭诉,师父便让我先。”
这位师兄心情不好,便挤兑这师弟,“你比我还惨,第一个被师父推出来,师父可真狠的心。”
最初落下的人顿时歇了心思。
他提醒那个窥视的大家伙做什么,收拾了秦乐乐,师父就会重视他吗?还不如让秦乐乐收拾师父呢。
第三个人,第四个人,第五个人……没一会,宝春观的人整整齐齐的出现在林子中心。
中心处恰好是空地,地面只有零散的杂草野花,周围是粗壮的大树,约莫十几棵。
在他们这一行眼中,这种地方,天生是用来做陷阱的。
这么大一块地,困住一个秦乐乐不在话下。
可他们前前后后来了二十多人,空地显得有些拥挤。
一个弟子脚欠,在地上怼了好几下,怼出了一道金光。
“这是什么?”
他干脆弯下腰去扒拉,扒出了朱砂的痕迹,脸色一变。
“底下有……”
“吼!”
大家听到猛兽的吼声。
宝春观观主也慌。
“阁下,阁下是打算对付秦乐乐吗?”
“吼!”
宝春观观主极力镇定,“是这样的,秦乐乐就在外边,她不敢进来,您若要害她,现在大可出去,她毫无准备,最适合偷袭了。”
此人姓魏,魏观主别的本事没有,可嘴皮子着实溜。总能将一些小人言语说得天花乱坠。当年他就是凭借这个得了观主之位。
彼时,面对看不见的危险,不可言明的恐惧,他强忍着下跪的冲动,开始各种游说。
大意是,秦乐乐就在外边,那么好的大餐,感受得到却看不到吃不到,是不是很难过?他们只是小鱼小虾,填不了肚子。现在他们进来,已经破坏了计划,秦乐乐几人都准备离开了,再不追,大餐就跑了。
他的师兄弟和弟子们面色复杂的看着他,都没打断他。
魏观主滔滔不绝说了许久,又道,“真的,他们马上就要走了,因为他们发现苏和根本不在这里!”
“吼!”
又是那种巨兽吼叫的声音。
可若真的是野兽,怎么会有这般力量?
而且树木之间距离并不紧密,他们只能看到一片黑暗,没看到具体的野兽。
魏观主还在硬着头皮撺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迟迟不见新的人靠近,那份大餐似乎也在远离,藏在林子里的那团黑影冲出去了。
那种贪婪的充斥着恶意的视线消失了。
魏观主直接瘫坐在地上。
“无论如何,保住一命了。”
他的一个师弟迟疑了下,问道,“师兄,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你自己临时想的,还是提前和秦乐乐商量好的?”
宝春观的人都有相同的疑惑。
他们既觉得这位观主贪生怕死,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糊弄,一会又觉得他是在和秦乐乐打配合,引蛇出洞。
那位长老别别扭扭道:“若真是在配合她,我们也不是不可以理解。这会是危急之刻,我保全大家的性命,和秦乐乐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魏观主没吭声。
哪来什么合作?
就算他想,秦乐乐也不同意啊。
他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临场发挥,哪里晓得效果这么好?
那个送礼的人到底怎么想的?找这么傻白苦的家伙过来暗算秦乐乐那个小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