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再来龙池码头,大家都不想在家吃饭,于是齐齐去了山下的酒楼饭馆,顺便赏一赏龙池的夜景。
晚上龙池码头灯火辉煌,一盏盏橘红色的灯笼挂在商铺门前,来龙池码头进货的商人,才下船的海商和船员,还有经过龙池码头进出的旅人等,一时没有离开的都聚集在这龙池的集市上。。。
而这里没有宵禁,没有城墙,只要商户和旅客愿意,他们可以彻夜长欢。
周满他们直接略过自家的商铺,上了一家酒楼的三楼后靠窗坐着,看着下面来往的人,顺着人走的方向看去,忍不住咦了一声,指着斜对面很是热闹的楼问道:“那家以前不是卖绸缎的吗,怎么夜里这么热闹?听着还有丝竹声。”
周四郎探头看了一眼,咳嗽起来,他吞吐起来,但对上他妹妹好奇的目光,突然想起她也是逛过花楼一掷大锭金子的人,于是镇定了,“那是花楼。”
白善蹙眉,“花楼怎么看到这条街上来了?以前不是在后三街留了不少楼吗?”
当初哪一片做什么生意都是做过规划的。
周四郎道:“早乱了,现在是谁有钱赁到好位置,随他做什么生意,县太爷都不太管的。”
他道:“这一处花楼是倭国人开的,那里面的艺伎皆是倭人,他们的舞蹈有些不同,你们要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反正他妹妹总不会吃亏的。
周满:“四哥你常去?”
周四郎摇头,“我不喜欢她们身上的味儿,不过来往的客商要是执意要去,我便陪着走一遭,他们的酒没我们的好喝,我还是更喜欢在酒楼谈事情。”
他冲周满挤眉弄眼,“而且你四嫂那性子,我敢胡闹吗?”
甭管老周家现在多有钱,他们家就没纳妾和在外头胡来的规矩,用他娘的话说是,连家都管不好,别想在外面有啥作为了。
周满感兴趣了,看向白善:“我想去看看。”
白善:……
他扭头问周四郎,“倭国在青州的人多吗?我记得前几年郭刺史在海上大败倭国,这几年倭国一直无人来进贡。”
周四郎想了想后道:“不多,也就这两年吧,这花楼也是这两年才开的,他们带来了不少白银想要买地和买楼,不过县太爷嫌弃他们是倭国人,不肯卖地,这龙池的商铺越来越值钱,除了几家急需用钱的人外,没人愿意往外卖。”
“所以最后他们也只买到一处,最后重金赁了左右两处,打通后才做成现在的花楼。”
白善微微点头,也往外看了一眼那花楼,直接拒绝了周满,“没什么好看的,你要想看,回头我们有机会去倭国,再带你去看。”
白善问周四郎,“可替我们找到出海的船了?”
周四郎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只有去新罗的船,去倭国也可以,你们要去天方,别说我现在找不到船,就是找到了,我也不许你们去。”
他问道:“你们知道天方在哪儿吗?”
周四郎也出过几次海,但每次出海回来都是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一去就回不来了。
海上可比陆地上危险多了,在陆上遇到危险你还能跑,在海里遇到危险那是跑都没处跑的。
白善也不争辩,看了一眼周满后点头道:“那就先去新罗。”
明达听得心潮澎湃,忍不住戳了戳白二郎。
白二郎去过新罗的,但明达没去过,他立即道:“我们也要去。”
殷或没吭声,但也抬头看了一眼白善。
他们从扬州坐海船到青州都没事,从这儿去新罗更近,船快的话,一天一夜可达,就是慢,两天也到了,所以他没有什么意见的点点头,不过……
他看向明达,“公主要过去,朝中……”
明达矜持的道:“我不以公主之名过去,不过是出去走走。”
她顿了顿道:“陛下那里我来说。”
白善这才点头。
周四郎见他们不再念叨着去天方,这才松了一口气,笑起来,“我让石大爷跟着你们一起,给你们做个向导。”
他道:“石大爷口条好,他这些年一直在码头这边负责咱家海上的事,有不少货物是往新罗去的,他跟那边的人熟,学了他们的话,有他跟着我放心。”
周满问:“上次来信说他儿子终于娶上媳妇了,他心口的毛病怎么样了?”
“吃了你的药好多了,这几年他爹又没让他操心,他心口疼的毛病就好了不少。”
周四郎笑道:“他一直不肯娶亲,说是不愿意拖累了人家姑娘,这次倒好,媳妇进门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石大爷现在也算得偿所愿,正想多存一点儿钱将来给孙子娶媳妇呢。”
“让他随你们去新罗,一叫一个准。”
自搬来青州,石大爷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没人带着,他自己又有心,就一直没再沾赌,他也知道自己在赌上没甚自制力,因此一直远着赌场。
不管是在县城,还是在龙池这头,他看见赌场便绕道走,加上石大太太到了这头也紧盯着,石家的日子就慢慢安稳了下来。
只不过石大郎要吃的药花费不少,就算周四郎给的工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