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吴公公道:“陛下身边有吴大人,古大人能做的事情也有限,感情这种事,是强求不来的,不信您问吴大人,将来再有新帝,您问他是不是还是对您感情最深厚,只愿意伺候您一个?”
吴公公浑身一震,立即表忠心,“其他人哪里比得上奴才和陛下的情谊?奴才可是打小就伺候陛下……”
新帝看了看吴公公,心里好受了许多,想了想后点头,“行吧,朕允了,太极殿这边就交给吴安吧。”
吴公公低下头掩住眼中的惊喜,跪下道:“奴才谢陛下信重。。。”
周满也对皇帝连连作揖,“臣也代古忠谢陛下恩典。”
新帝嫌弃的冲她挥手,“让古忠亲自来谢。”
古忠得以脱身,自然是要亲自来谢恩的。
他可比周满委婉多了,也让新帝心里舒服了许多。
他跪在地上和新帝哭泣,表示他心里其实是很纠结的,他既想留下来伺候皇帝,却又总是想起先帝。
毕竟先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太极殿里度过,且都是古忠陪着的。
他也是从小看着皇帝长大的,自然想在一旁看着皇帝管理大晋,一展宏图,但他身体实在是不争气,精力也跟不上,加上时不时的想起和先帝在一起的日子……
新帝听他哭了半天,心情总算舒爽了,大手一挥,赏赐了他不少东西,让他拿出宫去镇宅,也许了他带古才出宫。
古忠谢恩后退出,古才立即上前扶住他,见他眼睛红红的,有些忧虑,“干爹,陛下没答应吗?”
周大人不是说已经没问题了吗?
古忠用手帕擦干净眼泪,哑着声音道:“陛下隆恩,赏赐了不少东西,一会儿你去内侍省里领取,我们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宫。”
古才一听高兴的应下。
结果都不用他们去内侍省里领,古济收到旨意后亲自把东西送到了古忠屋里,还给古忠和古才准备了程仪。
虽然只是从宫城里搬到内城,但古忠还是大大方方的收了。
他还笑容满面的叮嘱他,“以后在宫里好好当差。”
好似还和以前一样。
古济眼眶微红,“是,师父放心,徒儿必不负您所托。”
古忠似乎并不介意他之前的明哲保身,还邀请他,“以后有机会出宫了,到我那小院来坐坐。”
古济一口应下,然后毕恭毕敬的亲自把人送出宫。
来送古忠的人不少。
吴公公也带着人来了。
甭管之前古忠被送到大理寺时大家是袖手旁观,还是落井下石,这一刻,对于他的离开,所有人都是心中欢喜和……羡慕的。
和宫女们不一样,她们的一生中有很多选择,内侍却只有一种,在皇宫里老死。
就是童内侍,也只能到皇庄里去荣养,皇庄,依旧是属于皇宫的东西。
而他们就是依附在这些东西上的小玩意儿,终其一生都难以脱离皇宫这个富丽堂皇的牢笼。
而今日,古忠活着走出去了,且还是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所以不管之前是怨是恨,还是爱或者恩,此刻大家的心情都是差不多的。
连吴公公都有了许多的盼头,扶着古忠送到门外,柔和的道:“大人若是想皇宫了,可要多回来看看我们。”
古忠是内侍,又不是外臣,出去了就是平民,怎么可能进宫来?
不过古忠还是应下了,今儿高兴,都先应下再说。
周满和众同僚们下衙出宫门时,看到宫门一角还站着许多相送的人,不由停下脚步,“今日古大人就出宫了?”
张尚书看了一眼后道:“一个阉宦,竟弄得兴师动众的。”
周满微微皱眉,不太赞同道:“这皇宫古大人毕竟住了几十年,一朝离开,将来再难进来,亲朋热情不舍些有什么奇怪的?便是张尚书在一个地方任职久了,突然调职离开,也是会伤怀的吧?”
张尚书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周大人,你拿我和一个阉宦作比较?”
杨和书忙打圆场道:“古大人离宫还是先帝亲自安排的,听说陛下赏赐了他不少东西,以酬他多年尽心服侍先帝的情谊,既然都是要出宫,不如我们都过去道一声贺?”
老唐大人也不太喜欢太监,因此没说话,只当没听见他们的争论,扭头和赵国公道:“吐蕃那边还是没国书过来吗?”
赵国公也不喜和太监过从甚密,认为皇帝太过倚仗内侍不好,为此没少劝诫先帝疏离身边的内侍,所以边回答老唐大人的话边往外走,“没有,再等等,若还是没国书,没使臣,兵部这边就派人去吐蕃边境晃一晃,这是日子过好了就忘记自己身份了……”
刘尚书却对古忠很有好感,俩人感情也不错,见他们走了,便笑着应和了杨和书一声,和他们一起朝古忠走去。
古忠见到他们,态度比以前更加温和,但脊背却是挺直了行礼的,“见过刘尚书、周大人和杨大人。”
他身后的内侍们忙都跟着行礼。
杨和书对他笑了笑,问道:“古大人今日出宫?”
古忠低头回了一声,“是,送行的人有些多,吵到各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