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想得到证实,周满叹息一声,“李酋长也染上了疟疾。”
“是,”李酋长既然已经确认来人的身份,还指望她救命,自然不会隐瞒,道:“已有三日了。。。”
他撑着桌子起身,走到俩人前面,冲着周满深深一揖,“还请周大人救命。”
他依旧是尊称,没有像白善说的那样叫他们的字。
周满见他站都快站不稳了,看着一点儿也不比李夫人的症状轻多少,忙叫人把他扶到床上躺着,这才给人把脉看诊。
李酋长是在李夫人之后染上的,他才觉得发冷便有预感自己是得了疟疾,于是开始封锁消息。
他这两天用的药都是照着张巫给夫人开的药抓的,的确比府医用的药方好,但久病不愈,他依旧感觉到死亡一点一点临近。
周满给他用了针,看了白善一眼,起身出去和巫银商量用药,没有打搅他们说话。
巫银坐在外室等候,见周满出来,忙站起来,行礼道:“先生。”
俩人既然已经和李酋长表明身份,那他就不必要藏着掖着了。
周满冲他微微点头,问道:“府中可有端午前后收取的蚱蜢?”
巫银愣了一下后点头,“有。”
“拿来试试。”
巫银便去提笔写药方,“除了这个,先生还需要什么药?”
周满也不客气,一连说了好几种药名,巫银都写了下来交给大总管。
白善在内室和李酋长交流,周满便干脆到院外的栏杆上坐,这间院子是在半山腰上,建造时用了巧思,仅看这院子是四四方方的平地,院中栽种了许多花草树木,但只要抬头往远处一看,便可看见整个酋长府,甚至府外的好几条街道都可收入眼底。
“住在这儿,屋后是山,屋前视野如此开阔,有人想要叛乱,也很难悄无声息的攻进来吧?”
巫银坐在她的身侧,“所以南疆每次易主都会大流血,这府里的人会一茬一茬的换。”
周满叹息,“李酋长似乎不是很信任你。”
巫银自然知道,“他更相信我兄长,当年张氏叛乱,我兄长支持李氏,为此不惜离开大部落,我留在了大巫身边,而大巫帮了张氏。”
所以一定巫银一定意义上算是李酋长的仇人,哪怕不是,他们的关系也很难亲如手足的和睦。
“你似乎没想过要去改变。”
“我努力过,”巫银苦笑,“他有意迎回我兄长时,我便表露过,我只对医术感兴趣,也只想在僚子部里治病救人,大巫的位置可以让与兄长,只是酋长不相信,连我兄长都不信,整个僚子部没人相信我是真心的。”
都以为他是欲擒故纵。
到这时,他才越发体会到周满的艰难。
她以女子的身份行医时,是不是也被人不理解,不信任?
内室,白善也正在问李酋长相似的问题,“李酋长不信任巫银,却为何信任我们?”
李酋长坦诚道:“张巫是张巫,两位大人是两位大人,我分得很清楚。”
白善微微一笑道:“他是内子的学生。”
李酋长:“我知道,但我更知道,白大人和周大人是不会想看到南疆大乱的,张巫一个弟子的身份还不足以让两位大人如此冒险。”
南疆是大晋的南疆,乱起来对大晋没好处,甚至乱势很可能会波及岭南、江南和淮南一带,以白善和周满的位置来考虑,他们两个只要不是想着造反,让天下大乱,那就不会希望南疆陷入战乱。
维持他的统治,他的地位是最好的途径。
所以他不担心他们会因为张巫的关系而站在他的对立面。
白善:“李酋长想得明白就好,不过我也要说一声,巫银,不,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姓,张巫,他是你们的大巫,他并没有反对你统治南疆的想法,李酋长想多了。”
李酋长自然不会因为白善的一句话就相信张巫,不过此时他有求于白善和周满,因此乐得卖他一个面子,“白大人放心,张巫是我部落的大巫,我永远信任他。”只要他不背叛他。
白善扫了他的面色一眼,微微点头后离开。
白善给殷或去了一封信,然后就让酋长府的人去客栈里把人都接过来,接下来有很多事情要做,光靠他一个人是不够的,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被他抓了来当壮丁。
一直沉寂的酋长府也慢慢动起来,白善就住在李酋长的院子里,一条条命令陆续发出。
靠近酋长府的几条街道都被戒严,严禁无关人等靠近,值得信任的部落勇士被挑选出来守卫酋长府。
然后各部落的首领被号召入安南城,不管他们来不来,反正命令发出去了。
与此同时,安南城中的官吏衙役兵丁都动了起来,开始全城统计十日以来因发寒发热而逝世的人,以及现在有发寒和发热症状的百姓。
三人负责统计一条街,人数和名单陆续送到酋长府,白善看到上面的数据,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他看过后递给李酋长。
李酋长看到上面的人数,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多?”
“这还只是统计了酋长府附近的三条街数据,整个安南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