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子部的大部落,因为更看重武力,所以巫的地位不是很高,在首领之下,勉强能和部落里的长老们平起平坐。
巫银是周满的学生之一,且和其他蛮族学生一样,学成后是要回到自己的国家或者部落的。。。
因为涉及外交,所以周满也有留意这些学生的去向,巫银算是前途比较好的一个,听说回到僚子部后没几年就被选定为下一任巫的继承者。
但,那是上一任首领的父亲在位的时候,他在张藤做首领时成了大部落的巫,现在嘛……
周满左右看了看,问道:“不知他现在何处?我想和他聊一聊夫人的治疗方案。”
一点儿也没有身份有可能被揭穿的恐慌感。
白善含着笑意的看了她一眼,也看向大总管。
大总管沉默了一下后道:“周大夫稍候,我这就去请他。”
大总管一离开,周满就回头看床上躺着的病人,沉吟片刻后和白善道:“你出去吧,这几日穿得严实些,把我给你防虫的药包戴上,别叫蚊虫叮咬了。”
白善应下,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后小声道:“你也小心些。”
等白善出去,周满就沉吟起来,这个病要紧的不仅是病人本身,还有它本身的传染性。
而且,这病不是通过人传人的,戴口罩什么的基本没用处,要紧的是蚊虫。
周满的目光在室内扫过,心脏剧烈一跳,蚊子这东西,有腿有翅膀,会生子,子又生孙,人怎么可能防得住?
酋长府以为把人圈在这后院中,不让病人接触到外面就可以防住疟疾?
那么,十天的时间,在外面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里,到底已经传染了多少病人出来?
他们知道自己得的是疟疾,而不是普通的伤寒吗?
周满有些头疼。
脚步声响起,周满闻声回头,和走进来的张银对上了目光。
沉着脸的张银在看到周满时不由停下脚步,一脸震惊的看着对方。
大总管一直很留意双方的神色,见状便确定了周满的身份,看来这位周娘子没有撒谎,她还真是太医署的学生,而且可能和张巫是同窗。
他立即扬起笑容,热情的为双方介绍,“张巫,这就是我说的来自中原的大夫,她和您一样出自太医署,两位说不定还是同学呢。”
张巫看向周满。
周满笑着冲他颔首,“巫银,多年不见了。”
张巫迟疑了一下,见她没有纠正大总管话中的错误,而且看样子,她也不像是想表明身份的模样,便也没有点明,而是拱手深深的一揖,“周娘子。”
“来吧,我们讨论一下她的病症。”
周满走到桌子边,把之前他们开的药方放在了桌子上,“我看过你们用的药方了,效果似乎不太好。”
“是,”张巫拘谨的道:“我还用了针灸,但也只是勉强控制住病情不加重,并不能治愈,甚至都不能减轻。”
周满叹息一声,顺手抽出一张空白的纸,“换一个方子吧,针方也要换……”
俩人在一旁商量,大总管就站在一旁听,虽然他听不懂他们讨论的医理,但他记性还不错,可以死记硬背下来。
周满开出一张新的药方和针方,把药方交给大总管道:“去抓药熬药吧,我给她行针。”
她顿了顿,扭头问张巫,“你可要留下给我做助手?”
张巫扫了一眼上面的针灸的穴位,躬身道:“是,我给您打下手。”
大总管闻言看了张巫一眼,张巫是大部落的大巫,虽然这两年和酋长的关系很一般,但也备受人尊敬,他怎么会对周娘子如此客气?
就算是同窗,也太过尊敬了。
大总管见张巫拿出了针袋,便垂下眼眸行礼退下,让屋中的侍女伺候他们行针。
周满一边接过张巫递过来的针袋,一边感叹,南疆这边的男女大防比中原还要低呀,现在中原,男大夫也能给女子施针了,但多集中在手足和头颅这些裸露的部位,像肩膀、脖子这类地方还是会各种不方便。
没想到这边直接不放在眼中。
周满坐回床前,让侍女帮忙把李夫人身上的外衣去了,然后开始行针。
她一边行针一边讲解这样行针的理由,张巫在一旁给她递针,听得很认真。
他在周满开口时便知,老师是让他留下学习的,不然,她在宫中时那么难的针法都扎过,且都不需要助手,怎么到这里却需要了?
张巫看得认真,将她行针的步骤,手法都一一记下。
周满行完针,便等着它起效,扭头问张巫,“府中现在染病的人有多少个?”
这个问题她问过大总管,但她想从张巫这里再听一次。
张巫沉吟道:“发现的有十八个,但我觉得不止这些。”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周满,低声道:“而且染病的不止是夫人房中伺候的婢女,其他地方伺候的仆人也有染病。”
周满蹙眉,“你不知道疟疾是通过蚊虫传播的吗?”
张巫一愣,“我以为疟疾是感受疟邪,因瘴毒而起,夫人是第一例,照顾她的人因为被传染了疟邪……”
张巫顿住,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