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辜很不解,“在各道开设药坊对太医署来说是好事,太医署内部为何要反对?”
周满想了想后道:“因为现在药坊是太医署里除了药材采买外最赚钱的地方了,不,甚至比药材采买还要赚钱。”
“据萧院正说,今年药坊换管事主簿,连你小叔郑太医都去竞争了。”
郑辜:……
周满挥挥手道:“让施敬别急,多上两道要钱的折子,回头我和太医署商量一下,就算不能在各道开办药坊,也先下放一下成药方子给地方医署赚点儿药材钱。”
郑辜摇头道:“他们要是连在各道开药坊都要拦着,更不可能答应药方下放了,要知道药坊就是靠药方子活着的。”
周满沉思起来,蹙眉道:“那看来光写信不行了啊,还得再上两道折子。”
周满看着手中的信若有所思,拿着信起身去办公房,“我去写信和写折子。”
给明达的回信就掺在递送回京的折子里。
因为周满写得快,第二天就给出回信和折子,所以公主府来送信的侍卫便拿着回信和折子回去了。
明达看过信便亲自把折子送到太医院去,她对一直未能有决断的萧院正道:“满朝文武,若论圣颜,萧院正是最常见到的一人,便是我和太子哥哥都不能及,也就母后能与萧院正并论,太医署内既然有不解之事,萧院正也不能拿主意,何不请父皇决断?”
周满说,太医署和朝中诸公多少有利益的考量,因此对各道创办药坊一事一直相较不下,但皇帝不一样。
站在皇帝的角度上,他只需考虑对大晋社稷、大晋百姓和皇室是否有益处就好。
周满自己设想了一下,各道开办药坊除了会争抢皇室的一些利益外,对于其他两项都是百利,以皇帝的性情,他肯定会答应的。
现在太医署内不能决断,门下省便一直压着她的折子等太医署决断,那得到猴年马月才能等到批复?
明达将一封折子拿出来交给萧院正,道:“这是周满给我写信时附带的折子,她请我递送给萧院正。”
萧院正接过,展开看,里面详细阐述了各道创办药坊的必要性,以及各地医署发展的困难。
萧院正有些头疼,这封折子和上一封差不多,只是更详细,看着文笔也更好一些而已。
但他是太医,不看文采,只看内容啊。
这封折子显然不是写给他看的,而是给朝中诸公看的。
萧院正合上折子,和明达公主行礼道:“臣已收到,多谢公主提点。”
明达笑道:“萧院正客气了,本宫也有事要求院正。”
萧院正惊讶的看向明达,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迟疑道:“公主面色看着还好,不似生病的样子啊。”
明达:“……不是生病,院正也知道,本宫要在京城开办一间女学,因为是第一次办学,入学的学生身份和基础相差很大,这一点儿和太医署有些相似,所以本宫想去太医署里取取经。”
周满给明达的回信直接道:“要想知道办学是什么样子的,你直接去书院里看一看就好。”
“国子监、京中的私学,还有太医署,”周满道:“特别是太医署,因为里面不仅有男学生,也有女学生,这些学生中有各太医保送进去的,有各番邦送来交流的医学生,也有考试进去的,还有各家送来培训的下人,现在更有一些想走太医署这条捷径的士子,身份可谓五花八门,要说学生最杂的学院,全天下只怕没有哪个学院能比得上太医署了。”
“要想知道办学是什么样的,你进去体会一段时间就好了,或是亲自当个先生,或是当个管事,用不到一个月,你便能心中有数了。”
对于她和太子妃的担忧,周满的建议前半截和白二郎的一样。
“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甭管她们是什么身份的学生,放在一起学个三两年,就算不能成为至交好友,至少也该有同窗之谊。”周满道:“这不仅是人之常情,也该是学中应该教导的。”
“三两年之后,学生也该长大了一些,知道会思考了,此时可以适当的增加课程,此举可参考各府学和国子监,”周满道:“各府学和国子监的教学也都是一年比一年多的,而在增加科目的过程中,不仅先生们对学生的偏向有了解,学生对自己的兴趣爱好以及未来的志向也有了初步的判断。”
“这时候建议你们以学分制来考核学生,每一门课都设置好学分,走完了前面两个步骤的大学生们可以根据自己的目标来选择课程,只要课程的学分达到,她们便可毕业离开。”
“其实这和国子监里的课程有些类似,当年我们太医署内的课程也是参照着国子监来的,只是根据自己的情况有所改变而已,”周满道:“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其中国子监便是其中的宗,所以我就不建议你去学我们太医署的学分制和科目制了,你去参照国子监的就好。”
“不解之处去请教孔祭酒,虽说孔祭酒一向严肃,但那只是外表,他严肃的外表下有一颗柔软的心,甭管是谁提问,他都有问必答,除了我们家的庄先生,我再没见过哪位先生有孔祭酒的耐心了。”
“不过他也有毛病,就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