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此事是不能轻轻放过,册子上的人全都抓了吧,着大理寺、御史台和刑部共同协理此案,太子,这册子既然是你拿回来的,便由你主管。”
太子躬身应下。
皇帝这才脸色一沉,问道:“闭门思过了几天,可想清楚自己错在何处了?”
太子迟疑了一下便很干脆的认错,“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儿臣不应该以身犯险。”
皇帝便冷哼一声道:“原来你知道,等此案办完,你禁闭一月,罚俸一年。”
太子:……有本事你倒是现在就关我禁闭啊。
此事闹得不小,借着太子被刺杀和构陷的事,以太子为首的三部带着禁军前往江南,由淮南道杨和书配合彻查。
起兵造反也和打仗一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们在得知太子砍了海州刺史,从他家里抄出一本要命的册子时可以脑袋一热去刺杀太子,在发现杀不了人时,他们也是考虑过反了皇帝的,反正他们又不是没反过,现在各家当家的家主,谁不是从那个乱世过来的?
他们要是直接反了,那也就反了,可当时他们寄希望于能挑拨皇帝和太子之间的父子关系,也就按捺了下来。
此时再要反,他们考虑到后果,也就踌躇不前,不敢了。
既然不敢再造反,那就只能壮士断腕。
江南掀起了腥风血雨。
按说江南和青州距离很远,应该影响不到青州,但太子才带着人出京往江南去便让人给青州刺史和白善送信,他们还没进江南,白善他们就收到信了。
太子要白善准备好足够量的官盐,户部直接将去年江南往外输送的官盐数据给青州送去了。
郭刺史收到一封太子的信,还收到了一封户部的公文,不由叹息一声,和心腹道:“把各县告状的公文原样发回去吧,如今什么事都没有北海县的盐场和渡口重要。”
“只怕他们会说大人偏心。”
“是我偏心吗?分明是朝中诸公和太子偏心,京中这么大的事,尘埃落定了我才听到一些风声,”郭刺史道:“江南这一次肯定不能善了,他们手中拿捏的两样东西,一是粮食,二是官盐。”
“粮食也就罢了,今年各地都没有大的灾祸,又有中原和两湖地区的粮仓,问题不大,但官盐却是不可替代的。”郭刺史说到这里,有些骄傲的摸了摸胡子,“任是谁都想不到青州会是陛下和太子的底牌。”
这件事结束,他肯定会算一功的,所以他不能让其他县打扰了白善。
郭刺史也知道白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缺人嘛,北海县之前太穷了,这是没办法的事。
他若有所思起来,“我不好太偏颇白善,不然可以从别的县迁移一些人过去给他,但青州境内不好迁移,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迁移来呀。”
心腹:……
郭刺史从白善那里得到了灵感,立即道:“正好,秋税已经结束,本官可以和附近几个州治的刺史聚一聚,或许能为他们分担一下境内的流民和佃农压力。”
心腹:“……您高兴就好。”
也不怕被人打出来吗?
白善也正在思索这个问题,崔大人已经画出了码头的图纸,白善看过,他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但依旧请了几个大匠来看,初步来看问题不大。
所以没有意外的话,十月初他们就可以开始招募工匠建造渡口码头了。
这是一个大工程,崔大人说,这个码头最少要建设三年才能完工,在此期间他们倒是可以先建出一个能用的简易渡口,然后再从旁完善主体。
也就是说,他们需要招募的长工可能要在工地上干三年,这需要的人可不少,加上他要做的官田和其他基础设施建设,他现在极缺人。
白善就问周满,“你说我主动和隔壁几个临海的县传授晒盐法怎么样?”
“让他们给你人?”
白善点头,“整个江南提供的官盐可不少,现在我们要补上他们的缺,光靠我们北海县还是有些困难。”
“但青州只有两个县临海。”
“听说沧州那边人也不少,还有莱州,”白善道:“我们在龙池建了码头,和莱州的关系肯定会恶化,若是有盐场缓和一下关系……”
周满眼睛微亮,“和莱州也不一定要人,我们可以让他们让一些海船的生意给我们。”
白善连连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但这么大的事,尤其是设计外州,只他一人是不能决定的,他得去找郭刺史。
只有他答应了,事情才好办。
白善道:“过两日我休沐,我去看看郭刺史,许久不见他了,我还怪想他的。”
周满道:“替我和他问好,让他多照顾一下文天冬。”
白善应下。
秋税收完后,青州那边的医署也整理好了,周满总算是雇到了两个大夫,虽然对方医术不怎么样,但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学习。
周满让文天冬全都带去了青州城,这段时间他正带着人下乡,宣传青州城医署。
虽然走的是周满走过的老路,但不能否认,这个方法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