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从青州带回来一个文士,姓钱,人暂时安顿在驿站里。
周满便恭喜他觅得良才,白善就抬头定定的看着她。
周满触到他的目光,往后微微一倒,问道:“干嘛这样看我?”
白善便淡淡的道:“钱先生不是为我而来,是为你而来的。”
周满满眼迷茫,“为我?”
白善颔首:“你医署不是缺人吗?”
周满愣愣的点头,“对啊,我在等着刺史给我送人呢。”
白善就道:“钱先生已经在刺史府、临淄县都任过吏员,听他言语,他很喜欢医署,所以想在医署中求职。”
白善去青州城跑了两趟,第一次正巧钱先生出游,所以错过了,隔了两天再去,总算堵住了人。
但钱先生却无意进县衙了,反倒对医署很感兴趣。
他本就想去医署中求职,白善找上门来他想也不想就收拾东西跟人走了,但醉翁之意却不在酒,他不是想当白善的手下,而是想当人家夫人的手下。
白善还能怎么办呢,自然是只能把人带回来了。
“今日天晚了,不好为你引荐,明天待我忙过县衙的事我便带他去医署见你。”
自己的医署能被人看重,周满自然高兴,因此开心的应了一声。
第二天周满还没去医署呢就盼着见一见那位钱先生了,结果到了医署便想不起她来了,今天来的病人似乎格外的多一些,好多人都还等在门外呢。
周满带着西饼快到医署门口时,医署的大门正在打开,等候在外来求医的人立即呼啦啦的进去,差点儿把开门的费老头给挤到地上。
费老头扶着门板道:“别挤了,别挤了,周大人还没来呢……哎哟,大人,您来了。”
费老头看到在人群后垫着脚尖往里看的周满,连忙侧身想让她进来。
周满挥了挥手,让他先把求医的人都放进去。
大家都呼啦啦的挤进医署里,紧赶慢赶,在野外过了一夜,一大早便推着板车,带着母亲和弟弟妹妹进城来的少年一路打听着赶过来时,便看见大家都挤进了医署里,他生怕落后,连忙小跑起来,到了门前丢下板车就要背起母亲进门,结果因为力气小,第一下还没背起来。
周满看见便伸手帮他抬了一下,顺便帮他扶着人,扫了一眼依偎在车旁的两个孩子便问道:“板车要不要推进去?”
少年努力的抬起头来想要去看帮助他的人,却只抬到了一半,所以只能道:“多谢娘子,帮我把车放到门槛边上就好,一会儿我再出来拿。”
周满应了一声,却招手叫来西饼,一人抱了被子,一人拖着板着就进院子去。
西饼将车放在门槛里,周满将被子放在车上,就扶着他背后的妇人往里去,一路将人引到后面的房间里,直接指了一张床道:“放在床上吧。”
少年稀里糊涂被引着往里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这是何处?”
“这是给病人住的地方,先把人放下吧。”
周满扶着妇人躺在了床上,少年这才看清周满的样子,一眼便知她不是来求医的人,正有些犹豫,文天冬进门来,行礼道:“先生,前头院子大家已经排好队了。”
他好奇的看向床上躺着的妇人,“这是……”
“这也是新到的病人。”周满扭头问少年,“你们吃过早食了吗?”
少年愣愣的摇头,反应过来又立即点头。
周满便道:“有干粮吧?医署后厨有热水供应,还有消暑汤,你们可以喝一碗。”
说罢她点头出去,先去院子里看排队的病人,等到中午要吃饭休息的时候她才带着文天冬过来。
少年忐忑的站起来,他这会儿已经知道周满的身份,今天一上午都在努力的帮医署打扫卫生,分消暑汤之类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周大人能留下他母亲在这里看病。
他们也正在用午饭,是少年从家里带来的黑馍馍,在温水里泡一泡就能吃。
他悄悄准备了好几天,但也不多,这会儿他和母亲分了一块,弟弟妹妹俩人分了一块。
周满扫了一眼,就问少年:“你带户籍了吗?你家是下户还是中户?”
少年精神一振,立即道:“我家是下户!”
他立即打开了包袱,从里面拿出几张户籍给周满看,这是他偷拿出来的,特意装在包袱里,让他妹妹从窗户里扔出来给他。
周满翻了翻后颔首,将户籍还给他,这才上前去看他母亲。
妇人有些不安的躺着,周满站在床前看她,笑问:“别紧张,你是腿不舒服?”
妇人小声的应了一声,“站不起来。”
周满便伸手去摸她的腿,一边看她的神色一边问,“是为什么站不起来的?腿受伤了?”
“没有,”这才是妇人一直惶恐,家里也一直不愿给她看病的原因,她捏紧了衣角道:“就突然走不动路了,前一天还好好的,睡一晚上,早上就怎么也起不了身了……”
周满一听,很好奇,文天冬也不由上前两步,和先生一起低头看向妇人的腰部。
周满也怀疑她是腰出了问题,于是卷了卷袖子,开始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