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和周满住在驿站里,虽然他们在青州城里有铺子,但那是刘贵他们的住处,论舒服,自然还是驿站舒服的。
俩人笑着和其他县令打过招呼后就进屋,门一关上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来,然后就脸对脸的趴在床上不动了。
大吉过来敲门,俩人一点儿动弹的意思也没有,用眼神较量迫使对方去开门。
白善最后还是争不过周满,眼见着大吉如此锲而不舍,他就只能起身去开门。
只不过还是忍不住抱怨,“这会儿还有什么事呢?”
不知道他今天累吗?
他今天体力脑力齐消耗,可累得不轻。
跳傩戏很需要体力,又快马加鞭到青州,不能风尘仆仆的去见上官,便又紧赶着先到驿站里换了衣裳……
如此紧张的行程,让他连睡前洗漱都不想搞了,为什么还要在这时候来打扰他?
白善打开门,大吉抬头看了他一眼后道:“郎主,路县令那边派了个人过来传话。”
白善精神一振,瞬间精神。
今天的付出有了成果,虽然累,但采摘果实这样的事当然还是得自己亲自去了。
白善出门,回身将门关上,悄悄和大吉去了驿站的后门。
后门墙根处正蹲着一个下人。
白善很无语,“为什么就不能走前门?”
虽然前门有人把守,要是不想让人知道,随便假装个小摊小贩的也可以啊,总感觉在后门见面更显得有问题。
周满听到门被关上,勉为其难的抬起脑袋来看了门口一眼,然后又继续趴着不动了。
跟随在她身边的西饼终于在驿站里排上了一桶热水,她拎了过来,直接倒在架子上的木盆里,兑好冷水后就去拉周满,“娘子,先洗漱吧。”
周满懒洋洋的起身洗漱,又换下衣服,拆了头发,这才舒服的靠在了床上。
但她这会儿反而精神起来了。
白善也精神了,兴冲冲的跑了回来,他推开门看了一眼周满,也撸了袖子去洗漱,换下衣服就快速的钻到床上,眼睛亮晶晶的和周满道:“你知道路县令给了我什么消息吗?”
“什么消息?”
白善道:“郭刺史想大量的出手官盐。”
周满惊讶,“这不是正对你下怀?”
“不错,新盐场那边还可以再扩大扩大,”白善道:“我们县出官盐的途径不多,青州刺史府这边要是愿意出面,那便有了保障,相当于不管我出多少官盐,他们都吃得下。”
周满却觉得这话有点儿不对,她挠了挠脑袋道:“市面上突然多出这么多盐,价格岂不是要下降?那些人会把官盐送到官衙吗?”
白善笑道:“我们北海县就一个县,这会儿开的盐田也没多少,能多出多少去?以后等这个法子推广开来,只会更多的。”
他转了一个身,和周满并肩靠好,道:“不过你顾虑的也不错,这涉及到民生和国政,的确要提前准备好,看来我得写封密折了。”
白善回去的当天就准备密折了,还让大吉亲自去新盐场里取了一罐盐回来。
周满一见,立即道:“我也有点儿东西要送给陛下和魏大人他们。”
她这段时间走街串巷,听到了一些偏方,有些听着就很无理取闹,但其中也有可用的方子,周满便琢磨出了两味养生的药丸。
也就是调养气血,舒肝解郁的,周满还往里加了一些玫瑰酱,她觉得挺好吃的,最近还用它另外调了另一种药丸,那就是给皇后明达长豫和太子妃她们的了。
她偶尔也吃,尤其是心情暴躁想和白善发脾气的时候,虽然有时候也不太管用,但甜蜜蜜的吃着心情也会好一些。
周满抱出一怀的瓶瓶罐罐,直接将包袱摊开,让五月给准备笔墨纸,一边写了标签让她糊上去,“每个人的瓶子上我都写了名字的,回头他们一看便知。”
白善好奇的拿起皇帝那瓶,一边打开一边道:“你还敢从宫外给陛下送药?”
他打开看见里面装着的东西,半晌无言,“你……罢了,陛下应该可以理解的。”
皇帝一点儿也不能理解,他收到一包袱的瓶瓶罐罐,因为好奇,他都没去拆白善的密折,而是先打开包袱看那些瓶瓶罐罐。
当中一个罐子非常的大,和其他瓶子上都写了字不同,那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瓦罐,一摔就能碎的那种。
所以皇帝很好奇的先拆开了大罐子,吓得古忠连忙去拦,但没拦住,见皇帝因为太用力还蹦出来一些白色的颗粒,便上前捻了一颗,放在嘴里尝了尝后懵了,“盐?”
白大人和周大人这是干什么,千里迢迢送一罐盐?
太子也好奇的上前两步,“这这么看着有点儿像盐?”
皇帝也捻起来要吃,古忠一把抓住他的手,连忙用帕子擦,“陛下,这外头的东西可不能乱吃,即便是白大人和周大人送的,焉知路上没被调换?”
他道:“这就是盐,咸的,和一般的盐没什么区别。”
皇帝道:“没区别,他们两个吃饱了没事干给朕千里迢迢送一罐盐?”
书桌前的太子提醒道:“父皇,还有别的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