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善就没想过要请幕僚,但因为这位崔郎君说话好听,周满还是决定为他们引见一下。
作为地方官员,和地方的文士来往也是好事。
于是周满邀请他们晚上一起用饭。
几人欣然同意,顺便和周满介绍了一下自己,“在下青州庞叙。”
“在下青州柳阳。”
“在下青州崔瑗。”
“在下青州赵瑞。”
周满好奇,“你们现在都还在读书?”
四人便道:“学识有限,年纪又大了,实在不好意思在学中与小学生们同读,因此现在青州城外结庐读书。”
周满很不能认同他们的观点,“就是因为学识有限,才更应该需要先生的指引,怎能因为不好意思就不入学呢?孔子尚且能与小儿为师呢,你们现在不过是要和小儿做同学而已。”
崔瑗:“……也不是谁都能有大人这样的心胸的,我们四人便差得远了。”
庞叙三个很不适应崔瑗的改变,要不是真人一直在眼前,他们几乎要怀疑人被换掉了。
周满想了想,也的确不能以自己的心境去要求别人,因为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罢了,你们先坐着等一等吧,待堂审结束,我带你们回县衙见白县令。”
崔瑗几人笑了笑,表示他们一点儿也不着急。
四人略微放松了些,这一放松才发现周满的身后摆着两张长桌,一前一后都放了椅子,旁边则竖着一面幡,幡上写着义诊二字,幡边还挂着一个葫芦。
崔瑗:“这是?”
“义诊,”周满道:“四位边上让一让,我们要接待病人了。”
四人往后一看,这才发现后面有两个妇人牵着两个孩子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样子,便立即退到一边。
周满连忙冲他们招手,问道:“谁身子不舒服吗?”
一个妇人和另一人对视一眼,还是拉着孩子的手上前,不好意思的冲周满一笑,“周大人,您怎么把医署搬到这里来了?这是不是和您以前走街串巷的义诊一样?”
周满点头,问道:“你要看吗?”
妇人立即将她儿子拉到跟前来道:“我不看,我,我想给我儿子看看。”
她道:“这孩子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爱哭,又闹,还喜欢吃手,晚上睡觉有时还一抽一抽的,许是受惊了……”
一旁的妇人立即道:“我们婆婆已经去拜了土地爷爷,可孩子还是没好,老人们说得去拜城隍庙才行。”
所以俩人更想问,衙门什么时候能把犯人从城隍庙里挪出来,他们好进去拜一拜。
周满:“……孩子是什么时候开始惊悸哭闹的?”
俩人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的道:“好似是五天前吧。”
她们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我婆婆说因为县令大人最近抓了太多的凶徒回城,城中的凶悍之气过盛,夜里孩子睡觉就容易勾连那些凶徒的噩梦,所以受惊了。”
所以不论是前因,还是后果,似乎都跟白善抓人有关系了。
周满半晌无言,给孩子检查了一遍后又问了他一些小问题,便和她们道:“是受惊的,但不只是受惊。”
“这样,一会儿我给他扎两针,再给他开一副药,睡前你们给他服下,晚上睡觉时多抚摸他脊背,”周满叮嘱道:“平时可多吃鸡蛋和豆制品,豆子、豆腐这些都可以吃。”
旁边的妇人一听,立即把她儿子也给推到周满跟前,“周大人,您看看我儿子,他是不是也受惊了?”
周满低头去看,小男孩也抬起头来看着她,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很是精神,脸色红润。
周满就掐了掐他肉肉的脸颊,难怪她小时候这么多人喜欢掐她。
她问小男孩,“你晚上睡觉哭了?”
小男孩:“没哭,我又不是堂弟是个小哭包。”
周满便点头收回手,和妇人道:“孩子正在长身体,要想长得高,身体好一点儿,平日可以多吃豆类做的东西和鸡蛋。”
妇人听到了这一句话,心满意足了,即便儿子没有药吃她也不再要求。
周满让小孩儿坐在椅子上,才将针拿出来,对方就瘪着嘴巴哭了。
周满一看,便将针插回针袋,将针袋放在一旁,转了一下椅子的方向后撩开他的衣襟,用手指轻轻的按压他脖颈后面和后背的穴道,温声道:“罢了,不扎你就是了,我给你按一按。”
小孩儿抽抽噎噎的,发现周满真的没扎他,而是手指按着后背和脖颈,虽然有时候也疼,但又不是很疼,他便慢慢停住了哭声。
周满按了好一会儿,拇指摩挲着找到要扎的穴道,左手的拇指按住,右手就快速的从针袋里取出一枚针来扎了进去……
妇人正要说话,却见她儿子只是动了动小屁股,微微偏头看,感受到她的手顺着后背抚摸下去,他便又安静了下来,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扎了一针。
那妇人看到那么长的一根针都扎入儿子的身体,只留下上头一截,一时惊奇不已,崔瑗四人也瞪大了眼睛。
文天冬站在一旁仔细的观摩学习。
周满就扎了三针,全都扎下去后就让小男孩坐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