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周立如,刘老夫人叹息一声,和嬷嬷道:“这么多孩子里,最后最贴心的反倒是才娶进来的孙媳妇。”
嬷嬷笑道:“这说明老夫人眼光好啊。”
“也不是时时都好的,”刘老夫人倒更惆怅了,叹气道:“老大媳妇一把年纪了,却还没一个孩子懂事。”
嬷嬷不好跟着说刘夫人的坏话,只能劝慰道:“我们郎君心大,并不是在意的人,奴看新娘子也不在意,老夫人何必再往心里去呢?这也是自己难受。”
刘老夫人叹气道:“我们做长辈的,总是希望他们一家和睦的。我和他祖父还能活多久?虽说立如能干,但焕儿有家里帮衬肯定能过得更好。”
嬷嬷就笑道:“还有大郎君呢。”
她道:“大郎君和小郎君从小一块儿长大,兄弟间甚是和睦,感情也好,以后大郎君肯定会照顾小郎君的。”
刘老夫人一想还真是,也想开了些,道:“罢了,到底是他们父母子女之间缘浅,回头我们整理一下我的嫁妆,把我用不上的一些东西挑出来,到时候给几个孩子分一分。”
嬷嬷应下了。
第二天周立如回门,刘家给准备了非常丰厚的礼物。
因为周满和白善一行人是今天启程离京,所以周立如早早的起床,去给刘老夫人请过安后就拉着一车的礼物回家了。
周满果然等她,以至于周立如回到周家时他们刚洗漱好,连早饭都没吃呢。
周满便道:“那就一起用个早饭吧,一会儿等你们见过礼我们就启程了。”
老周家是家里人多,本家的亲戚并不在此,所以刘焕拜亲特别顺利而快速。
用过早食,满宝便去换了一身衣服要出门。
老周头和钱氏以及庄先生,刘老夫人等人将他们送到大门外。
他们的行李早就准备好了,满宝摸了摸自己的赤骥马,将它交给护卫,上前和白善一起拜别师长。
庄先生叮嘱他们道:“在外行事要谦逊低调,莫要过于张扬。”
满宝和白善一同应下。
刘老夫人道:“要注意安全,家中你们放心,自有我照应,你们在那边要是缺了什么便来信告诉我,我让人从京城里给你们带去。”
满宝和白善也一同应下。
老周头和钱氏也是让他们注意身体健康,钱氏道:“官场的事我也不懂,这次你们说的什么贬官是为了外放做事,这些我也听不懂,但我就想着,你既领了皇帝的俸禄,那就要给皇帝办事,你们听皇帝的就好。”
“但除此外,我还另有几句话叮嘱你们,”钱氏看着两个孩子叹气道:“我不识字,没什么见识,只是活长了,见的多了,便忍不住多想了一些,也不知道庄先生教没教你们,若是教了,我不过白嘱咐你们几句,要是没教,那你们就且认真的听一听。”
“你们领了皇帝的钱给皇帝办事没有错,但办事的时候也要摸着良心问一问,要是背了良心的事,咱宁愿不要皇帝的那些钱。”钱氏叮嘱道:“我们家现在不缺钱,就是缺钱的时候都没做过背良心的事,更不要说现在我们不缺钱了。”
满宝和白善认真的点头道:“娘,我们记下了。”
钱氏这才让他们走了。
在钱氏看来,满宝和白善外放虽然官职降低了,但责任却更大了。
她总还觉得俩人是孩子呢,他们在京城虽然也当官,但上面还有很多上官给他们兜底呢。
但到了地方上,他们就是长官了,做错了事,那可就直接害了人的。
钱氏很是惆怅的叹气,刘老夫人和她笑道:“亲家,我们家两个孩子皆是良善的孩子,你放心,不会做坏事的。”
钱氏就笑道:“我也不信他们会做坏事,却担心他们做错事。”
刘老夫人当然也担心,官场不是那么好混的,比如是谁撺掇着罗县令的师爷去劝说罗县令用假药对付洛州医署,这到现在都是个迷。
俞大人仔细的查过,罗县令的师爷只招供说是一个从江南过来的姓蒋客商,因为要从他这里走关系拿去西域的路引,所以极尽讨好。
送了他好些金银和珍珠。
那段时间罗县令正在为考评忧心,作为罗县令的师爷自然是忧东家之忧,所以言语间就带出来了些。
和蒋商人说话时话题就延展开了,说起医署妨碍县衙办公的事来,还提起前年的抢水案,要不是医署那里已经有了备案,不然只要打通了刺史府这边,这事完全可以隐下,即便得不到一个上等的评价,也该得一个中等的评价。
师爷当时竟然也觉得有理,所以就稀里糊涂的越说越深,最后就变成了要把医署驱逐出地方,这样县衙就可完全掌控政务,等到考评时,这说不定还能成为一项功绩,毕竟破获要案大案也是功绩嘛。
刘老夫人叹息,官场上的一些斗争,可能人死了以后真相才会浮出水面,也有可能秘密永远埋藏在一些人的心底,永世不会为人所知。
只希望白善和周满能够一切顺利吧。
白二郎和周四郎等人则是把俩人送到城门外的,城门外头的长亭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给他们送行了。
明达公主和长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