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刺史看了一圈这忙碌的医帐,这才转身大步朝自己的马去,他得去主帐汇报军情了。
他才跑了一半,就遇上了带着人过来的赵国公等人。
整个主帐往前挪动了。
牛刺史立即跑上前,“赵尚书,主帐要进横山县吗?”
赵国公摇头,“在城外驻扎,派人进去清扫,小心高句丽那边反扑。”
他道:“陛下没两日就到了,必须得保证打下来的城池是安全的。”
牛刺史激动的应了一声是。
赵国公便继续往横山县去,到了城外,也是最先看到医帐,此时,城中只留下驻守的将士,其他人都退了出来,驻扎在医帐附近,慢慢便将医帐围在了中间。
赵国公领着将领们去看伤兵,也被太医署这帮学生给镇住了。
倒是阿史那将军比较见世面,可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巾帼不让须眉啊。”
然后看了一下这些规模,更是心仪,“西征时,若军中也有这么多大夫就好了。”
当时他们队伍中虽有周满,但抢救下来的人远不及现在。
而这次的处理速度也比西征时要快得多。
夕阳落下时,所有的伤患都处理过了,不会像西征时,需要忙碌到第二天可能才处理好,有些伤患就因为没来得及处理就失血过多死了。
不过虽然处理过了,但重伤的伤兵死亡率依旧不低。
满宝便主要看着他们,又搭建了几个医帐,把人都给集中收治了。
其他的伤兵也在附近搭建帐篷住下,周满让文天冬安排好巡夜的学生后就让他们用饭去了。
赵国公亲自来请周满去庆功宴。
满宝想了想便带着文天冬和周立如去了。
文天冬也是满宝的学生,他学的体疗科,满宝教过他三年的课程,这次点兵时,郑太医那边特意给她留了八个她比较熟悉的男学生,这其中文天冬对同学们最熟,手段也不弱,所以满宝就让文天冬管理所有的学生了。
满宝和文天冬道:“我忙起来会忘记一些事情,你记一下,我们的药材之前是分批运送出京城的,还有好几批只是下了订单还没到手,太医署那边收到以后会检查炮制过后送出。”
“但运送是兵部负责,所以我们需要和兵部以及各地驿站打好交道,尤其是军中的后勤,我们接触不到各地驿站,因此需要催促军中后勤,我带你去见他们,以后这事你多留意。”
满宝道:“药材来了以后,你和立如、半夏几个要仔细清点,我们太医署学生炮制药材的手法你们都是熟悉的,合作的药商也都是固定那些个,所以你们检查时留心,有问题告诉我。”
她道:“必须要保证药材的质量。药材差之毫厘,药性谬以千里,不得轻忽。”
文天冬和周立如躬身应是。
见文天冬脸上忐忑不安,满宝心中叹息,可惜郑辜不在,他做这事熟练,毕竟当了济世堂好几年的小掌柜。
或者白善殷或和白二郎也可以,他们也熟。
满宝就想白善和白二郎了,于是见了赵国公就问:“圣驾何时到这里?”
赵国公道:“快了,快了。”
不肯告诉她具体的时间,这也是机密呢。
牛刺史则是悄悄找了军医说话。
其实营州驻军里就一个军医,另外一个是因为要打仗,他派人从城中的医馆里抢来的。
每次打仗军中都因为军医少而死不少不该死的士兵。
牛刺史问他们和各营的参将,“伤亡如何?”
“现在阵亡二百八十六人,伤五百九十五人,其中重伤一百二十八人,”参将看了一眼两个军医,和牛刺史道:“这是我们自己统计的数据,但医帐那边统计的重伤是六十八人,其他六十人被归为中等伤患,不算在重伤内。”
牛刺史看向军医,尤其是他家的老军医。
老军医道:“大人,新来的这位周大人很是厉害啊,像许多的伤患,以前我们都不会收治,但这次他们都收了,而且都做了处置。”
牛刺史:“情况如何?”
老军医摇头道:“这是重伤,便是当时活了,后面也很难肯定,最少要等上五天才能肯定,说不定哪一场高热人就没了。”
牛刺史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问:“那你觉得如何?”
老军医沉默了一下后道:“他们定为重伤的六十八人,在此之前,我们医帐一个都不会救,定为中伤的那六十人,我们会救,但存活率也就三四成,但我现在看,他们定为重伤的伤兵中,应该有五成的成功率。”
最主要的是他们人手多了,许多伤患都能及时得到处理,更不要说这一次更加全面有效的治疗了。
老军医抹了一把脸道:“大人,以前我们处理伤患就是敷药止血,再给喝点儿止血补血的药,能不能活,靠熬。最厉害的医术就是挖箭头和缝合了。”
他道:“但是现在,来的这些太医署学生,随便挑选一人都会缝合,会刮肉锯腿砍胳膊,会用针灸止血,用的止血药包是老夫从未见过的药方,用的金疮药据说加了三七,传说一两黄金一两三七的三七药粉。”
牛刺史心颤颤,这么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