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或就泄气的靠在榻上,皇帝要是不来,这会儿他就去找白善他们玩去了,因为皇帝在,他都不好出门了。
白善他们便是找过来也会被拦住的。
长寿就压低了声音安慰他道:“少爷不急,这日子还长着呢,明儿再去找白少爷和满小姐他们就是。”
大吉关上门,回去低声禀报道:“殷大人从山上将人接了下来,现在人都在殷大人府上呢。”
满宝就叹息一声,“我们的酥酪肯定是没了。”
白善安抚她,“没有便罢了,下次我再给让人给你做。”
第一天入住,雍州行宫的动静一直到半夜才慢慢小下来。
山里的宁静和京城的安静是不一样的。
在京城家中,再安静,每隔一段时间还能听到打更的时间。
但在这里,安静下来大家听到的是虫鸣声,尤其是山下有田,此时又是夏季,蛙声此起彼伏。
满宝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扭头看着关起来的窗户。
白善也洗漱好了,他掀开薄被子坐在床上,也看了一眼窗户,然后笑道:“山里虫子多,我听五月说祖母收拾了一匹烟罗纱给带来,回头让她裁剪出来做纱窗,这样便是开窗,那些虫子也飞不进来了。”
满宝道:“烟罗纱拿来做纱窗,会不会太奢侈了?”
“不会,等我们回去就拆下来带上,回家也依旧能用。”白善道:“东西嘛,只要一直有用,而不是用了些许时候就丢,那就不是奢侈。”
满宝一想也是,欣然应允。
满宝靠在他的怀里,开始想起皇帝来,“你说陛下为什么要躲着呢?”
他要是不躲,请他吃一碗酥酪也不是不可以呀。
白善想了想后道:“凡是凡人都会有窥视欲,陛下也是凡人而已。”
满宝就抬眼看他,“你也会有?”
白善立即道:“所以就需要礼制规范,不窥视人本就是基本的礼节,何况非礼勿视,陛下这事儿做的不地道,要是魏大人和李尚书知道了,一定会规劝于他的。”
皇帝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儿,因此他请客时略过了李尚书,虽叫来了魏知,但魏知此前一直在忙公事,连皇帝短暂的失踪了一段时间都不知道,更不要说猜到这么多事情了。
因此皇帝无惊无险的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皇帝神清气爽的先陪着皇后在长寿殿里溜达了一圈,这才去用早饭后会见朝臣。
皇帝精神面貌都与在太极宫时不一样了,如果说他在太极宫时像一株缺水的麦穗,蔫哒哒的,那此时他就像一株泡在水里正盛开的荷花,脸上眉梢间都是笑容。
一见面,魏知的目光在皇帝的脸上转了一圈后便拿出折子道:“陛下,臣对中书省的几项批示有意见……”
魏知看到他书桌上堆着的折子,眯了眯眼,“陛下,昨日的折子您批了吗?”
皇帝这才想起这事来,立即“嘶”了一声,捂住肚子道:“昨夜吃的酥酪或许太冷了,朕回殿后一直有些不舒服。”
魏知面无表情的合上手上的折子,“是吗,臣看陛下脸色红润,不似生病的样子,要不请周太医来看一看?”
今天一直很沉闷的李尚书闻言立即道:“陛下身体要紧,可不能轻忽,是该请周太医来看看。”
于是皇帝不得不派人去请周满。
满宝正在院子里打五禽戏呢,才收功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来,一个内侍就跑来请她,“周太医,陛下宣你呢。”
满宝当即吓了一跳,“他吃坏肚子了?”
内侍也吓了一跳,“周太医怎么知道?”
满宝心虚的咽了咽口水,问道:“陛下脸色如何,看着严重吗?”
一边问一边让西饼去把她的药箱给提来。
内侍根本没见到皇帝,他是直接听古内侍的吩咐来叫人的,不过古内侍叫他时面色平静,并不见焦急,因此他道:“应,应该不严重吧,古大人就挺稳重的。”
古忠什么时候不稳重了?
满宝显然不相信小内侍的判断,接过药箱就走。
五月从里面追出来,“娘子,你不换衣裳吗?”
满宝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已经跟着小内侍快步离开,都火烧眉毛了还换什么衣裳?
满宝就穿着便服急匆匆的赶到太极殿,因为跑得急,赶到太极殿时还有些气息不匀。
正坐在殿中继续商讨国事的众人一起看向她。
满宝气喘吁吁,“陛下不舒服?”
她盯着皇帝的脸色看了看,眨眨眼,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后扭头看向追着她进来的小内侍。
大家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小内侍。
小内侍一时之间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目光,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满宝见他浑身都在抖,便向左移动了一步正好站在了他前面,她将提着的药箱放下,冲着皇帝深深地一揖,抬起头来问,“听闻陛下身体不适?”
“啊?哦,对的,”皇帝反应过来,又伸出手来捂住肚子,“刚才还有些隐隐作痛,现在却没什么事了。”
魏知道:“周大人还是给陛下看一看吧。”
李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