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君道:“现在我和四叔找的那些商人,他们之前都是用过我们东西药膏和药霜,知道我们的东西好,可若是我们没个铺子或者登记在朝廷那儿的作坊,他们也是不敢大规模买的。”
“我想着,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好了,”她道:“我们的药膏和药霜都不便宜,面对的本就是资产微丰的人家,既如此,这铺子就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内城东坊那边有专门卖胭脂水粉和绸缎的街道,那里还有银楼和书铺,可以说,全大晋最赚钱的铺子就在那里了,我挑中的这一间铺子其实不算贵,我问过更贵的铺子,可能需要两千万钱才能买下。”
老周头就觉得心脏剧跳,问道:“两千万钱是多少钱?”
满宝道:“就是两万两。”
周立君点头道:“因为我说我们有白银,才说下来这个铺子的,要是给的铜钱,低于九百万钱他们不卖。”
白银还是少,黄金更少,前者还能流通,后者是根本不在民间流通,只存在于特别大宗的交易之中。
白银比较便利运输,所以走商特别喜欢,这也是铜钱兑换白银总是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
而且白银还能做首饰,更少了。
其实周家的铜钱也不少,只不过更多的是白银,这还是多亏了周立君,她一直让周四郎,只要有机会能以低价换到白银,那就换。
做生意时,能用白银结算就绝对不要铜钱。
加上她常在京城,总是能留意到银楼、当铺和官府这些地方的白银兑换价,只要银价稍低,她就会拿家里的铜钱去换白银。
不仅好储存,现在需要白银时,她就能快速的拿出来。
当然,经过她的手分到各家去的最多的也是白银。
老周头算数不是很好,本来就觉得八千多两的铺子贵了,现在换算成九百万钱的铺子,他觉得更贵了,于是没说话。
钱氏就看向他们,“你们各房是什么意思?”
周立君先道:“小姑已经答应,她会认下一成的份额,我的意思是,其他各房也都认一成,只不过除了小姑外,包括我在内,一成的份额要出一成三的钱,算是把公中的那两成给分摊下去了。方子是小姑的,她不用出这个钱。”
这个大家没意见,周立威举手问,“只能一房一房的认,我能不能独个人认?”
“不能,”周立君严肃的道:“就算其他房不打算要,那也要平均分到各房,有房头不愿意要的,那就再分,只能一房一房的分。”
周立威琢磨了一下,反对他亲姐姐,“那你怎么能一个人认购,你也是我们二房的。”
周立重轻咳一声,“你要跟二妹打架呀?”
周立君道:“我出嫁了。”
“那大姑……”
周立君道:“家里的生意起码有一半是我管着的,我不可能白管着,光要工钱我也不服气,我要认购的权利的。”
满宝连连点头,就是就是,白给你们干活儿呀。
周立威颔首,“好吧。”
钱氏一直不说话,等他们说完了便看向她在场的儿子和儿媳们,问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方氏沉吟片刻后道:“孩子他爹走前说过,要是家里要买铺子,我们跟就行了。”
周五郎和周六郎也没意见,他们从小时候带着满宝和周立君他们姐弟玩的时候就知道了。
家里最聪明的就是满宝,然后是四哥和立君,四哥不说了,他最滑头,立君却是算账的一把手,比四哥还要稳重,跟着她走至少很难亏本就是了。
钱氏就点了点头,二房的周立威和三房的周立固也都说了没问题,她的目光就落在周大郎身上。
周大郎道:“我没意见。”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周立君神清气爽,道:“既然如此,各房把钱凑一凑,我明天去交定金,十六那天就要收够钱把铺子买下来,争取在重阳前把铺子开起来。”
人群散去。
钱氏就叫住了周大郎,让他留下说话。
等人都出去了,她就问他,“你们夫妻有多少私房?”
周大郎就挠了挠脑袋道:“八百多。”
钱氏就叹息,“那还差不少呢,老三的钱一直是我拿着呢,也才八百多,我想着之前大头娶媳妇花了不少,你们应该也差不少,缺的这点钱你们打算怎么办?”
周大郎道:“满宝昨晚来找过孩子他娘,说是缺的五百两她借给我们。”
钱氏就微微皱眉,“满宝就要出嫁了,她是要准备嫁妆的。”
她不由扭头问老周头,“你知道满宝手上有多少钱吗?”
老周头摇头,“不知道,立君估摸着知道。”
钱氏沉吟片刻后道:“罢了,既然她要借你们,那你们就收着吧。”
周大郎点头,退了下去。
等儿子走了,钱氏就和老周头道:“那些钱不用存着了,都给满宝置办嫁妆吧。”
老周头就瞥了她一眼道:“我早准备好了,你还真想把我们的私房借给他们呀。”
钱氏就拧了他一下道:“你酸什么,我为的什么,还不是这个家?一碗水要是不端平,以后这家迟早要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