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说我们小姐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没有嫡亲的兄弟,亲生的伯母都拦着不出头,谁还能救我们小姐,谁还能救她?”
“我们说找大小姐,但大小姐远在益州,那两年送进来的信要先过那边老夫人的手才能到小姐手上,小姐要送出去的信更不要说,连节日下给各家的礼单都到不了小姐的手上……大小姐,你能救我们小姐吗,你能救她吗,还是和二夫人一样把我们小姐送回去?要是,要是……求您让我们小姐过几日松快日子吧,好歹让她体面些,体面些……”
唐夫人许久才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问道:“这事儿,四娘子知道吗?”
王瑞乐之所以会来京城求医,还是老四极力提议的。
夏荷抱着唐夫人的腿哭道:“奴婢不知道四小姐知不知道,我们小姐自从二夫人后就没再和外人主动提过这事。”
唐夫人就明白了,她思虑半晌,忽而冷笑一声,问道:“这次你们带来的人里有几个是陪嫁,有几个是马家的人?”
“除了奴婢两个就没有陪嫁的人了,以前的陪嫁不是打发去了庄子上,就是已经被发卖出去了。”
就是因为外面的那拨人没有了,她们才彻底被困在后宅,不管撒了多少钱出去都动弹不得。
一开始主仆几个莽莽撞撞,拿着钱收买了好些下人,还想着让人往外传信,结果那些信兜兜转转到了那些人的手上,于是他们失去一个人,再失去一个人……
到后来,她们已经很谨慎很谨慎,只小心翼翼的在马家后宅里散播善意,想着总有一天能用上,结果,她们自以为稳妥时,伸出去的手就又被砍了……
她们失去了两个姑姑,三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现在就剩下她们两个人陪在小姐身边了,她们哪里还敢动?
就是小姐也轻易不肯开口动手,有时外头需要用到小姐出面,小姐也都是笑盈盈的去,笑盈盈的回来,多余的话一句不多说,多余的事一件不多做。
三四年下来,对方这才松软了些,但这样的事中间也不是没有过的,有时候他们就是无聊了,特意放松了警惕让她们作为,好抓了她们的把柄。
以前她们不懂,所以总是莽撞,以为真的糊弄过去他们了,以为那些人的心真是好的,以为真的可以收买住人,为此她们失去了一个又一个人……
从那以后她们就知道,这世上的人,不是你有一颗好心就够了,也不是你有足够多的钱就足够了的。
可这是唐府,这是大小姐,大娘子,是在做姑娘时就风风火火,敢趴着墙头看郎君,挑夫君,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大娘子啊,所以夏荷在心中权衡了又权衡,还是抖抖嗖嗖的招了。
唐夫人问清楚他们这次跟来的人,来了唐府的有多少人,在唐府之外可还有人手……
夏荷不知道他们在唐府之外是否还有安排,却知道他们这一行一共来了多少人。
“还有三个不和我们一起入府,都是外院里听差的,进府时就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夏荷总算是止住了哭,只是刚才哭得太厉害,此时还时不时的有些抖,但话说的很清楚,“但每日马姑姑都要往前头去吩咐一些话,或是让人买些水果干果,或是点心小食之类的,反正就是有各种理由往前去。”
唐夫人没想到马家还考虑得这么周全,沉默的运了运气才挥手道:“带她们下去梳洗,把眼睛上的红肿消了,找上两套和她们身上一样的衣裳换上,别让那边瞧出端倪来。”
唐夫人咬牙切齿的道:“此时治病要紧,待我捋顺了再一并收拾了他们。”
夏荷和夏草大喜,齐齐给唐夫人磕头。
唐夫人胸中压着一股火,跑去找唐大人。
唐大人听着她边发脾气边噼里啪啦的说完了,就端了茶给她喝。
唐夫人一口饮尽,满眼怒火的问唐大人,“你说,这畜生要怎么整治?”
她已经把这么多年的事都问清楚了,马宏中第一次动手时不重,当时马母又是打马宏中,又是道歉的,因为只是被打了一巴掌,所以王瑞乐就忍了。
但第二次马宏中有些失控,于是王瑞乐就回娘家了。
却没想到王二夫人会直接把她送回去,直接让她在马家那边颜面尽失,从那以后马家,上至马母马宏中,下至仆妇下人,就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了。
所以唐夫人不仅恨马家,更恨她那位二婶。
唐夫人第一次没忍住在丈夫面前说了刻薄至极的话,“到底是庶出的种子上不得台面,崔氏也没把人教好,归家的姑奶奶不说帮着出头,竟还敢把人往回送。”
唐大人却蹙眉,“这不像是崔氏的家教,她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仇怨?”
唐夫人愣了一下便皱眉,“因为我那五弟过继的事儿?”
王瑞乐出自二房,上一次嫡支这边分房头还是她祖父成亲那会儿,所以他们是同一个曾祖,祖父是堂亲,到父亲这一辈已经是分了三代了。
他们都还住在前后几个巷子里,角门关上,那就是独门独院的大户,角门打开,那就是连接一片的坞堡,唐夫人十二岁之前都是在那里长大的,小时候就是孩子头,带着兄弟姐妹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