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事儿刘老夫人就神清气爽,刘焕能封爵对他们老两口来说是意外之喜,可以说,有这个爵位在,刘焕就是一辈子不出仕,当一辈子纨绔也够了。
到时候分家产时多给他分点儿不动产,就足够他平安富贵一世了。
刘老夫人对周满更和气,主动道:“知道周大人时间难得,我就不留您和我们这些老太太说话了,来人,送周大人去找白公子他们。”
满宝立即就走,她也怕她们再提起亲事之类的话。
等她们走了,这边就只剩下一群老太太了。
一位老夫人道:“姐姐这是想给焕儿说亲呢?”
刘太夫人就笑道:“焕儿年纪也不小了,说亲不是正常的吗?”
是正常的,可和周立如说就不是很正常了,周家是什么家世,刘家又是什么家世?
这一次为什么不请自来的客人这么多?
自然是因为刘焕得封爵位,很多人都想给刘焕说亲的。
不过到底是大庭广众之下,人又多,许多话不好出口,于是大家笑了笑,转头看着亭子里的说书先生说书。
一直等大家换地方,或者休息去了,和刘太夫人关系最好的一个妯娌便跟着她一起去正院的偏屋那里坐着,“嫂子,你不会真看上周家那个小姑娘了吧?”
刘太夫人道:“就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女孩儿们从小教着,她们都未必能说出《康王之诰》有几篇文章,更别说背下来了,娶妻娶贤,家世什么的倒可以先放在一边,我倒觉得她不错。”
二太夫人就皱眉,“可这家世也太差了些,周满之前,他们家可都是泥腿子。”
刘太夫人不在意的道:“他们家有一个绵州牧,周满现在又是四品的编撰,也就是家底薄一些,可你看她的本事,别说世家小姐,就是世家公子,又有几个比得上她的?”
她道:“不是我自贬,咱自家的孩子自家知道底细,焕儿就不是多能干的人。”
“说句大不敬的话,之前宫里要给明达公主选驸马,我是想过让焕儿去努力一番的,”刘太夫人道:“我想着,他读书不行,人又憨直,做了驸马都尉,便是将来没本事出仕,在这京城里也没多少人可以欺负他去。”
“可他祖父不答应,说陛下心疼明达公主,一定看不上他,我略一想,也觉得明达公主太好,虽说驸马都尉少有出仕任实职的,但陛下肯定也不想太委屈了明达公主,到时候挑刺起来,左看他不好,右看他不好,那也是一对怨侣,这才不了了之。”
“本来呢,我和他祖父也没想他有多出息,就想让他试一下明经科举,实在考不上就恩荫一个县官或是小官当一当,”刘太夫人道:“到时候给他娶一个擅庶务的妻子管着,又有他大哥和几个堂兄弟看顾,好歹能平安一生。”
其实后一种方法是他们家公认的,就是刘焕都不止一次的和白善他们说过,“等将来我恩荫出仕,再分了家,我就能做主了。当驸马有什么好的,你要是和公主关系不好,进公主府还得奴仆一再禀报,要是遇上一些刁奴,你就得站在外面受气。”
“皇帝盯着你,皇后盯着你,宫中的其他皇子皇女也都盯着你,尤其明达公主这样受宠的,做她的驸马可太惨了。”
刘焕只要想到他都被他祖父母管了前半生,再被皇室管后半生,想想就可怕。
刘太夫人自然也看出孙子的想法,和二太夫人道:“你看这次来赴宴的这些人和我提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家?仔细一扒拉,比得上周立如的能有几个?”
二太夫人笑,“嫂子说什么呢,她们怎么会比不上?”
刘太夫人摇头,“她们还真比不上,你仔细的论一论,他们提的几个女孩儿有几个是真的和焕儿门当户对的?”
二太夫人一愣。
“焕儿祖父就不说了,他爹也是五品的官员呢,可他们提的这些姑娘,官品和他父亲相当的,不是庶女就是嫡次女;能提嫡长女的,不是父兄没有官职,依靠的是叔伯堂兄弟的,就是官品很小的。”
“我知道,便是焕儿得封县男的爵位,见过焕儿之后,他们也觉得他没多大出息,加上他上头还有个哥哥……”刘太夫人顿了顿,在这一点儿上她也不得不承认偏心,家里的政治资源基本上都倾向于刘大郎,留给刘焕的很少很少。
“周立如的叔公还是绵州牧呢,又是天下闻名的义士,在陛下那里都有名号的,更不要说周大人,她小姑小姑父将来都是前途无量的,这门亲事要是能成,将来焕儿和周白两家的关系会越来越紧密,说到底,婚姻一事是利益结合,她给焕儿带来的利益并不比那些官宦之家的小娘子差。”
又道:“撇开利益结合看主母的品性手段,她更不差,你刚也看到了,论读书,就是你养的几个小娘子怕是都比不上,手段更不用说,将来立志要当她姑姑那样的小娘子,她还会处理不好家里那些庶务吗?”
二太夫人不说话了。
刘太夫人越说越兴奋,道:“这事儿晚上我就和他祖父提一提。”
二太夫人:“大伯能答应吗?还有焕儿,他能愿意吗?”
刘太夫人就道:“问一问就知道了。”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