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满宝,白大郎忍不住问,“怎么不回家休息?”
白二郎一屁股坐在他哥旁边道:“回家是休息,在茶馆里吃吃喝喝也是休息,还不如在这儿呢,家里不好玩儿。”
白善给满宝拿了一个茶杯倒茶,笑着解释道:“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我们来看看,正好等着刘焕从里面出来。”
其实在茶楼里等考生们出来的人很多,但这其中一半是看热闹的,还有一半则是打着别的主意来的,反而真心焦急等待的亲眷不多。
大多数亲眷此时都蹲在贡院门口不远处呢,好似这样离考场近一点儿,里面的亲人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力量考中一样。
满宝听着楼下的说书声和不断叫好的声音,心情好了许多。
白善叫来伙计点了不少菜给她吃,等她吃饱,捧着一杯茶靠坐在窗边看着楼下迎来送往的客人时,贡院那边“铛”的一声巨响,白善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他们要出来了。”
满宝立即道:“走,我们接他们去。”
他们下楼才听到第二声锣响,等走到贡院门口,正好第三声响起,贡院大门被缓缓打开。
里面的考生鱼贯而出。
其中有不少他们的熟人,有卫晨、宋铮和季浩,还有不太熟悉的国子监同学云信玹、冯晨翔和张敬豪等人。
他们一出来,家里的下人就呼啦啦的冲上去接人了。
刘焕身边的人最多,因为他家在京城,不仅小厮来了,还来了一大堆下人,包括白善他们,一下就把刘焕给围住了。
“考得怎么样?”
“都答上了吗?”
“题目难不难?”
刘焕因为是和白大郎的舅兄成长恒一起进的考场,正好俩人的位置也离得不远,所以也就一起出来了。
俩人一出来就被这几个问题砸得头晕,这么多考生在呢,成长恒不敢说大话,只能谦虚的道:“还好,答上了几题,不至于交白卷。”
刘焕则是缓过神来后道:“我觉得我考得还不错,出的题目我都眼熟,也都回答上了,我觉着我考得不错。”
成长恒:……
一旁的考生们:……
于是场面安静了一下后立即有人大声道:“今年的题目并不难,所考的帖经我都记得,也全都答上了。”
“是吗,恭喜恭喜,可巧在下也答得不错,至少卷子是全都写满了。”
“没考之前我还以为明经考试多难呢,没想到这么简单,比学院里先生们出的题目还简单呢。”
刘焕听了,心中忐忑起来,悄声和白善道:“这么多人考得好,那我还能考中吗?”
白善:“……已经考完了,多想无益,我们吃饭去。”
刘焕忐忑,“要是没考中,我祖父会揍我的吧?”
满宝安慰他,“不会的,之前不是已经说好,考完了庆祝你得爵位的事吗?”
刘焕更忐忑了,“可明经考试是陛下开的金口,我考不中,我祖父一定会揍我的。”
白善和白二郎就拉着他道:“所以你更要趁着还没放榜的这两天时间好好过了,不然错过了,可就真的是错过了。”
刘焕:……
满宝见他难过得都快要哭了,不由的欢快起来,安慰他道:“没事,没事,我们请你吃饭。”
和小伙伴们闹腾了两天,满宝心情好了许多,到了第三天,明经放榜。
几人跟着跑去看。
白善道:“听说这次明经一共要取士二百八十人。”
白二郎咋舌,“差不多是进士考的十倍了,我也想考明经了。”
白善就道:“今年秋天你再试一次进士考,不中明年就考明经吧。不然你就只能等制科了。”
白二郎道:“制科哪有常科好?大哥,秋天你要是还考不上,要不要和我一起考明经?”
白大郎:……
他算了一下自己的年龄,点头。
白善却道:“大哥却没必要。”
他道:“我听说去年大哥下场的名次不低,差一步就进去了,现在你在京城的名声也不差,今年不中,大可以再试几年,虽说明经和进士一样都是出仕,但进士科举出来的还是要比明经强上两分。”
白二郎嘟囔,“不都是科举取士吗,也都是要一步一步往上走的,并不觉得有何太大的区别。”
白善道:“头十年不显,但过了十年再要升迁时就看出区别了。”
他道:“同一品级的县令,考核同为上等,但升迁时俩人之中却会先选进士科出身的,明经科留下,但若是来年又有相同条件的进士科与你相争呢?”
白大郎也点头,“不错,学里的先生们也说,能考进士就考进士,考不上,或是心中实在不想考的,再去考明经或其他科。”
白二郎琢磨了一下,不解,“你们怎么没让我坚持考进士?”
白善道:“因为你没有读书的恒心。”
他道:“大堂哥就是再读上十年书也能坚持,你行吗?”
白二郎:他不行。
白大郎:他行,然而并不是很高兴。
刘焕也易地而处的想了想,砸吧了一下嘴巴道:“我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