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剔的满宝站在卖鱼的摊位前,一定要他放到另一只桶里的鱼,但摊贩不乐意,一个劲儿的和满宝推荐剩下的鱼,“这个鱼才好吃,特别的鲜美,可以煮汤,还可以清蒸。”
白善看了他一眼,干脆将铜钱收起来,拿出一枚银角。
摊贩看见,整张脸都扭曲了,很是心动的样子,但手伸到一半又拒绝了,把头扭到一边道:“公子小姐,你们就别为难我们了,这鱼不能卖给你们,我们要送到大老爷府上的。”
大老爷就是这个镇的镇长,满宝他们昨天就听青年说过了,小镇并不是很安定,偶尔还会有马贼来劫掠,不过都被他们大老爷带着兵马阻挡在外,所以这个小镇起码有一半的房子是属于大老爷的。
白善还要掏钱,满宝见他为难成这样便拦住他,笑道:“行,今天我们不买,明儿你要是还打到这种鱼可要留一条给我。”
摊贩犹豫了一下后摇头,“这种鱼可不好打,湖里也并不多的,要是打上来,不管多少都是要送到大老爷家里去的。”
满宝歪头,“他吃得了这么多?”
摊贩就笑起来,“小姐说笑了,我们大老爷又不是只一个人,那还有爹娘,有兄弟,有妻儿,一大家子人呢,这才一条鱼,塞牙缝都不够的。”
满宝:……
她还能说什么呢?
白善也将银角收了起来,扭头和她道:“我们自己钓吧。”
满宝点头:“好。”
于是他们转身回去,不过回去之前他们还是买了鱼。
他们也许久没吃鱼了,而且这湖看着是很好的,产出的鱼应该也很好吃。
俩人一手提着几尾鱼,四手就提了近十条鱼回去,留下两条,剩下的都给了聂参军他们。
厨娘在隔壁的院子里给士兵和护卫们做大锅饭,满宝想了想,干脆挽了袖子道:“我们自己下厨吧。”
才睡好下楼的白二郎几个大惊失色,连庄先生都停下了脚步,不由回头,“其实也没必要……”
白善也拦她,“这两条鱼难得,我看不如交给客栈的厨子来做,再从客栈里叫些饭菜好了。”
又不缺钱,何必亲自上手?
委屈手不说,还委屈胃。
其他几人连连点头。
满宝只能无奈放弃,“但是我不要吃饼子和馒头了,我要吃饭!”
白善松了一口气,立即道:“这个简单,我们不点主食,自己煮饭。”
这个不难,刘焕和殷或不会,但其他人却是都会的,白善自己挽了袖子就进厨房,让满宝去行李中拿一小袋米出来。
白二郎呼出一口气,立即蹬蹬的跑下来,“我知道在哪儿,我去。”
于是管事便接过鱼,转身去了客栈,顺便点个菜。
他回来后,白善已经把火生起来,满宝也把米淘好了放在炉子上,他连忙上前,“少爷,满小姐,这种事儿还是我来吧。”
白善挥了挥手,不在意的道:“我们来就好,而且……”
他上下打量管事,“你会煮饭吗?”
管事身子一僵,说不出话来。
他还真不会。
他是家生子,姓黎,但祖父是刘老夫人的陪嫁,他祖父那时候就是管事了,给刘老夫人管着嫁妆。
等到他爹,好歹还有进府伺候这个过程,多少会伺候人,可是后来他爹也出来做了管事,管着外面的庄子和铺子。
所以轮到他的时候,刘老夫人恩典,他七八岁时就跟着父亲在店里跑腿,说是下人,但日子过得不差,跟外面的人相比,就跟小少爷差不多。
刘老夫人特意将他从陇州那边调过来,就因为他经常跟在白大管事的身后出门经营白家在外面的产业。
什么粮食、布料、木材等,天南海北他全都走过,大管事是不可能丢下手上一摊子事儿出来的,所以刘老夫人便精挑细选了他,就是认为他有很丰富的出门经验,在人情世故上也不差,对白家和刘家上下的事儿也了解,出门在外,对家中各处的产业了解不说,要是遇上白氏和刘氏的姻亲故旧他都能提点一下。
白善要是需要用人,他出门请人更便利。
他年纪也不大,二十有三,所以,生火会,煮饭还真不会,一点儿经验也没有,比白善都不如呢。
说真的,他到现在都不太理解老夫人,为什么不给少爷身边放一个伺候的小厮。
至于大吉,他虽然一直跟在少爷身边,但谁都知道他不是小厮,甚至不是长随,而是心腹,只保护少爷的安全。
大吉身边都有一个小厮伺候呢。
虽然端水浣洗衣服这些事儿都由小厮来做,但少爷身边没有贴身伺候的小厮,夜里想喝水都要自己起身。
没看殷或和刘焕身边都带了人吗,他今天上楼的时候就发现了,长寿和刘焕昨天晚上就换了位置,跟殷或住一个屋,夜里有小厮吩咐,早上也有小厮贴身伺候,那是吐个口水都有人递痰盂的。
不像他们家少爷,一直和堂少爷住在一起,别说倒水这样的小事儿,要换衣服时还得自己翻箱子找,有时候想想他都心酸。
现在见他们还要自己生火煮饭,黎管事更心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