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禄张了张嘴,很想留下他们,如果说一开始还怀疑他们的目的,这短短的一个时辰下来,他已经能判断出周满是真有本事的,甚至是有大本事的。
满宝已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他道:“你多摸一摸脉就知道了,熟能生巧,听脉就和听歌一样的,听得多就会了。”
骨禄没有表情的收回手,暗道:哪里一样了,根本没有一点儿一样的地方。
族长看着巫的表情,主动和白善满宝二人道:“我已经让人去找羚羊了,明天周小姐和白公子过来就能见着了。”
满宝强调道:“我们要活的。”
“一定是活的,我们不仅会设陷阱,还会套羊,不会弄死的。”就算是套不着,用马驱赶也能把它们跑趴下,不信抓不到。
满宝满意了,这才问道:“你们明天不继续往东走吗?”
族长道:“周小姐愿意传授治疗天花的病症,我们自然要留下来的,别说只是一两天,就是一两个月我们也愿意。”
他这才有些忐忑的问道:“不知道我们需要多久才能学会这个技艺。”
满宝就感叹道:“短的话,其实半天也就能学会了,长的话,因为你们没有基础,可能会需要一段时间,我会尽量教的。”
治疗天花病症时,她都是和太医及大夫们一起讨论的,天花这种东西,一旦知道它在群体性的爆发时再要确诊就不困难了,困难的是如何在未群体性爆发前发现并确诊出来。
它的脉象表现和体表表现与很多病症有重合的地方,这才总是造成误诊。
所以这就需要看病的大夫有一个辩证能力,可骨禄……
连脉象是凝滞是圆润都分不出来,她可怎么教呢?
满宝有些忧伤的牵着马走了,白善也觉得头疼,他刚才也没闲着,满宝教骨禄时他和旁边的牧民说话,已经打探道:“除了族长,巫是他们部族最聪明的人,在你之前,所有人都觉得巫的能力很强。”
巫负责祭祀和给牧民们治疗,祭祀是看不出深浅的,但治疗……
“据说,他们部族的人受伤后活下来的几率比附近几个部族都高,他们会采摘的药材也比别人多,”白善忍不住笑道:“听他们说,周四哥这两年都有和他们买药材。”
满宝就为草原人民的生命安全健康忧心了一下,然后道:“他们部族有好几个孩子肚子里都有虫,我一会儿回去给他们配两副药。”
大吉提醒道:“少爷,我们得赶紧回去了,太阳要下山了。”
白善就一踢马肚子加快了速度,朝着官道的方向跑去,“他们到哪儿了?”
大吉一直留意着呢,指着东北方向道:“少爷,他们已经到前面去了。”
他们马跑得快,本来远远的把人抛在后面的,但因为下午的这一个时辰他们没动,所以庄先生他们已经跑到前面去了。
好在离得不远,三人没跑多远就遇上了出来找他们的护卫,然后赶在天黑之前回去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晚回来,庄先生皱眉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满宝背着药篓从马上跳下来,和他道:“先生,我们在那边碰上了要迁徙的图图部落。”
白善看向一旁的尤老爷,笑问,“不知道尤老爷知道这个部落吗?”
尤老爷还真知道,他偶尔也和沿途的部族做些生意的,不过他的重点还是放在玉门关外的胡人身上,“我记得他们的族长叫阿兹蒙,为人很爽朗,跟他做生意还不错。”
就是太穷,和他们做生意不论是茶叶还是瓷器都压价很大,所以他不喜欢和他们做生意。
而且这里距离夏州还不是很远,骑马三四天就能到,价格高了,他们自己骑马去夏州买都行。
白善就心中有数了,他和满宝对视一眼,一起将庄先生拉到一边商量。
师徒三人说话的声音就断断续续传过来,“你们要多留几天?”
“……也不是不行,不过得和聂参军说一声。”
满宝是主官,她就是老大,她说要多留几天,别说聂参军没意见,就是有意见满宝也能找到借口。
“探查一下图图部是否有天花偏方”这个理由还是很强大的。
谁能拍着胸脯保证图图部没有天花偏方呢?毕竟他们部族也有人生过天花。
果然,和聂参军一说,聂参军就答应了,然后问,“我们打出朝廷官员的名号吗?”
“不,”满宝道:“你们换回常服,他们问起,就说我们是出门游学,顺便做些生意的,你们全是跟着我们出来的护卫和家将。”
聂参军表示明白。
不过这些话他们是悄悄说的,并没有露出来,再回到火堆旁时,满宝只能歉意和尤老爷表示他们恐怕不能同行了,他们要在这里停留几日。
尤老爷表示理解,第二天一早便告别他们先行离开。
满宝等他们走了,便端了碗蹲在火堆边吃粥。聂参军则带着手下们去换衣服。
将官服换下来,穿上和殷家家将差不多一样的常服,两位行人一看,也将身上的一些配饰取下,和满宝道:“大人,我们二人是车队的管事和账房?”
满宝连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