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道:“我问过了,夏五郎和夏七郎都不是夏族长家的孩子,夏七郎还是夏族长的侄孙,夏五郎和他却隔了好几房,但他依旧很是支持夏五郎读书,平时没少帮衬,也让族里各家帮衬,显然,他们是想让夏五郎和夏七郎先考学和考官,将来再拉拔族里。”
其实这是很多小乡绅家族常用的策略,只要一个家族出来一个官儿,那就能带着整个家族,甚至整个村往上拔一层。
看满宝就知道了,周二郎写信回来说,她当官的消息传回七里村后,村里自己去买鞭炮回来放了一天,族里又买了许多回来放了一天,最后周二郎没办法,只能也多买了一点儿回来放鞭炮。
而去年冬天服劳役,县里决定是修建七里村到县城的那条路,直接拓宽了后填土垒实,听说现在都和管道差不多一样大了,不会再颠簸不说,还能并行两辆马车了。
就连那条翻山的小路都简单的修理了一下。
这就是当官可以带给村庄和家族的隐形好处了。
更不要说劝课农桑时增加的种子和农具资助了,连缴纳赋税时,县衙勘定也不是那么苛刻了。
以前一斤麻总要多出二两才给过,现在多出二两来,衙役们还会主动拿出一两还回来……
这就是典型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咳咳……
满宝道:“但我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显然,夏氏的一些族老也是这么想的,那天我提议开族学,他们不就很赞同吗?”
白二郎问:“你要拖垮他们家族?”
“胡说,”满宝横了他一眼,义正言辞的道:“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虽然姓周,但我的身体里也流着夏氏的血,我会害夏氏吗?孩子们读书识字,就算不考官,也是会有其他好处的,别的不说,读书后总会比别人更识礼,也更容易找工作和赚钱吧?”
白二郎道:“他们的目的可不是让他们去做账房或做些文书赚钱,而是要成为官宦之族的,你这样几乎断了他们考官之路。”
满宝摇头,“不对,等这一代赚了钱出来,下一代有钱了,大可以再培养嘛,为什么非得现在举全族之力供养这一二人?”
白善打断俩人的争论,“行了,最后选的什么也是人家族里的决定,我们就是一个提议,你们怎么还争论上了?搞得好像你们可以做决定似的。”
白二郎和满宝就不吵了,不过白二郎依旧点评了一句,道:“你们可真奸诈。”
满宝收下不反驳。
白善也没反驳,他们就是想让夏氏在这一二十年里没空找他们的麻烦,而一二十年后夏氏的人估计也不会找他们麻烦了。
抱着这样的目的,第二天他们启程去红田村时还特意打扮了一下,穿上了他们带来的最好的衣裳,挂上了最好的配饰,将头发梳得整齐滑顺的上车去。
老周头也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裳,打定主意输人不输阵。
红田村是个大村,比七里村大太多了,而夏氏是红田村里人最多的家族,当然,除了夏氏外还有好几个姓氏,也不是特别小。
而这么大的村子,要是孩子上学就要走上三公里到镇上去读,似乎不是特别远,但束脩高,花销也高,所以村里真正供得起的孩子也没几家。
不过夏氏依旧是能送孩子去上学最多的家族。
满宝他们的马车进入红田村时引起了地里忙活的村民们的注意,主要是他们的马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于是早听了消息的人家立即扛了锄头回去看热闹。
一边往回走一边还高声议论着,“听说是周银和欣娘的闺女找回来了,怕不是要和夏家打起来。”
“看这样子,周银是发达了吧,他怎么没回来?”
“听夏家的人说早死了,他闺女是他兄嫂帮着养的,要发达也是他闺女发达。”
“周银是谁?”
“你不知道他,他是夏衍的上门女婿。”
很多年轻人连夏衍是谁都不知道,不过管他呢,先瞧着热闹,一会儿就知道了。
马车往村里去了一些,夏族长亲自来接周满他们,见这么多村民围着看热闹,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勉强。
好在下车来的满宝很给他面子,笑盈盈的上前和他见礼。
夏族长就松了一口气,然后侧身请老周头和钱氏往里去,道:“亲家里面请吧,族里的老人都在家里等着了。”
村里人见他们竟然没吵起来额,而是和和睦睦的,颇有些无趣,有知道一些内情的就疑惑道:“奇怪,不是说周银的闺女回来不仅把夏义住着的宅子收了,还把以前的田也都收了吗,怎么他们没吵起来?”
“是啊,夏族长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大家还想跟着去夏族长家看热闹,同村异姓是冤家,尤其这种你家族比较大,但我家族也不比你小多少的同村,总会有些摩擦的。
夏氏的青年们不想被他们看了笑话去,于是先一步占领了夏族长家的墙头和门外,外姓人根本就挤不进去。
满宝他们进了夏族长家的院子,一抬头,见墙头门口都是人,不由顿了一下。
夏族长大概也知道他们的意图,虽然尴尬,却没有驱赶他们,被同族人看笑话,总比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