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意外的,太子和两位公主被弹劾了,不过太子是虱子多了不愁,两位公主则是没放在心上。
因为折子都没能到她们手上,皇帝直接就压了下去。
御史们要是只弹劾太子,皇帝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了,让太子和他们吵去,但弹劾他两个闺女算怎么回事?
他直接和众大臣道:“天下莫非王土,朕的江山就是朕女儿们的家,她们在朕的家里吃东西还要受人指点?”
魏知本来是不掺和这事儿的,公主们虽失仪,却无伤大雅,没有犯了礼制,所以他既不上书弹劾,但也不会拦着手下的官员弹劾。
可皇帝这话就很霸道,什么天下都是他家,那是不是他们李氏在这天下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魏知直接怼回去,“陛下,天下是王土,然而您该知道,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有廉耻之心,知道守礼。难道皇子女在这天下间便可以为所欲为吗?”
皇帝:“不就是在宫门口吃个饼子吗?怎么就为所欲为了?”
“陛下难道忘了自己才说的话?天下皆是陛下王土,都是陛下的家,人在家中可以坦胸露腹,也可以只着里衣,难道皇子女们要把这宫里宫外都当家一样放肆吗?”
魏知道:“错了便是错了,陛下惯子如杀子,便是两位公主只是皇女而非皇子,也过了。”
当然,皇帝是吵不过魏知的,但他依旧梗着脖子不肯认错,更不可能让他两个闺女认错了。
魏知也没想一定要一个结果,因为后宫里还有一位皇后呢,他就是看不惯皇帝嚣张的气焰,想要压下而已。
君臣两个吵了一场,颇有点儿两败俱伤的感觉,魏知吃了一肚子气,而皇帝不仅吃了一肚子的气,还怂了一下,至少短时间内不敢再说“天下是我家,我想干嘛就干嘛”的话了。
朝臣和权贵们也会从这些信息里估摸出局势,做事不敢太过分。
就是还暗搓搓的计划着回洛州的恭王在听到这件事后也暂时收了心思,和王妃道:“近来父皇心情不好,回洛州的事儿再缓缓吧。”
从正月缓到了二月龙抬头,又从龙抬头缓到了现在,恭王妃已经没脾气了,她抱起儿子道:“我和儿子去给母后请安了。”
恭王就忧愁的点头,“去吧,母后要是问起来,就说我去演武场习武了。”
恭王妃看着坐着不想动弹的恭王,默默地应了下来,抱着儿子便走。
太子完全不受影响,满宝就更不受影响了,又不是她被弹劾,三人在一开始就商量好了,明达道:“要是有人弹劾你,你就说,君有所命,臣子不敢不从。”
两位公主和满宝的确是君臣关系。
满宝毫无心理负担的应了下来,然后拿出了一幅画给长豫,“诺,我们昨天去给魏玉画的画,你看看。”
长豫就打开看,她一惊,“魏玉是这样的?”
她见过的魏玉似乎和画上只有六分像吧?
明达则在仔细打量后笑道:“这是人靠衣装,何况他还多拿了一把剑。”
满宝连连点头,和长豫道:“我才知道,他还仗剑游学过呢,听说和人打过架。”
长豫眼睛大亮,“真的?他还会打架?”
满宝点头,虽然不觉得打架有什么好的,毕竟听起来就很可怕,她就从不与人打架,尤其是还拿着刀剑打,太危险,太恐怖了。
但没奈何,长豫似乎很喜欢。
“他经历还挺丰富的,似乎游学过好几个地方了,也正因为游学,今年才开始考国子监。”满宝道:“和我们的计划不一样,我们是想着现在年纪小,所以多学习,等大一些再出门游学。”
明达心中一动,问道:“你要出门游学?”
满宝便往外看了一眼,见宫女们都远远的站着,毕竟她们要分享魏玉的画像,不好让宫人们知道。
所以满宝放心的点头,压低了声音道:“范太医和纪大夫都与我说过,没个地方都有一些特别的病症,就算同是风寒,北人在北方得的风寒和南人在南方得的风寒都是不一样的,治的法子也不全都相同,想要知道更多的病症,还是得多往外走一走。”
她道:“不论是范太医还是纪大夫,年轻时候都做过游医,就是现在不怎么看病的郑大掌柜,年轻时候也在外游过四五年呢。”
满宝道:“等我再长大一些,我就辞官做游医去,不仅可以收集更多的奇花异草和虫鱼鸟兽,还能碰到更多的病症。”
长豫不解,“为什么非得再大一些?你现在这样的年纪不是正合适吗?再大一些就要嫁人了吧?”
满宝道:“现在我们还有许多要学的东西呢,家里的东西都没学好,自然不急着往外走了。”
明达敏锐的问道:“我们?”
满宝点头,“是啊,还有我两个师弟呢,他们以后也要出门游学的。”
明达就笑道:“白善学识远在同龄人之上,我还以为他会早早出仕呢?”
满宝摇头,“急什么呢,我们还小呢,我们先生说了,我们连道理都没学全,对民生知道的也不深,何必那么早踏入官场?”
明达就微微点头,有些羡慕,“还是你们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