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庄里的雪景和京城里的很不一样。
一行人下了马车,举目望去,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远处的山一半青翠,一半白雪,别有一番滋味。
别说殷或,连见多识广的白善三人都看住了,一时站在路边没动弹。
下了车的老周头扭了扭腰,见四个孩子静静地站在路边不说,另一边跳下车的周立君几个也望着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咋咋呼呼的,便忍不住扭头去看了一眼,实在看不出这有什么好看的,便扭头问钱氏,“这雪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钱氏也正看着雪高兴呢,闻言瞥了他一眼道:“看了高兴就是好看了。”
周四郎也觉着高兴,看了一会儿后撞了撞向铭学,笑问,“向兄弟,你说草原上要是下起雪来是不是就跟这地方差不多了?”
向铭学道:“我虽未曾见过草原上下雪,但听人说,草原那边深冬下雪要比这边大得多,有的地方积雪能没到人的胸口。”
周四郎咋舌,“这么厉害?”
向铭学点头,“所以草原要是遇上雪灾,不仅会冻死牛马,有的狼和野生的牛马也会陷入雪坑被淹没而死。”
老周头已经招呼着大家赶紧进屋里去了,这外头也太冷了。
庄子已经修建好,前后两进,一排却是三个院子的样子,所以光院子就六个了,更别说两侧围墙圈起来的地方还空了不少的地方可以种花草之类的。
一行人进了庄子,满宝直奔后面第二进靠山那边的院子,打算住那儿。
那儿不仅空地大,侧面还有一道门连着外面,可以开门见水,抬头见山。
老周头却嫌弃那里近水太冷,见孩子们都四处乱跑,干脆就拉着钱氏占了主院。
周大郎和小钱氏是没所谓的,他们习惯跟着父母住,于是自然而然的把行李搬到的主院。
满宝冲进那个院子里,已经给自己选好了位置,我就住这儿,先生住那儿好了,我爹娘他们住主院,刘祖母他们可以住在我们前一个院子里。“
刘老夫人也喜欢山水,闻言笑着点头,转头对刘嬷嬷道:“把他们的东西都送到这个院子里来,我们住前头一个院子。”
周立君他们也各自选好了地方,反正庄子够大,房间是够用的,不够的时候大家挤一挤也就过去了。
反正也就住两天,下次来住还不知道要到啥时候呢。
他们把行李拿回各自占的房间放下,然后甩了手就要往外跑,老周头连忙叫住他们,“少出去玩儿,地里大多种了麦子,你们跑雪地里玩儿把我的麦子踩了怎么办?”
又道:“没看见家里这么多人吗?赶紧上山去捡些木柴下来,不够的,到村子里去和人家拆借一些,这么冷的天,木柴不够要冷死的。”
别说周立君几个,连满宝都不敢跑出去玩儿了,于是计划着上山去捡木柴。
老周头转头看到他们却换了一副笑脸,“你们上山穿厚实一些,把镰刀带上,捡不到柴就砍一些,玩累了就下来,你大嫂他们开始做饭了,过不了多少工夫就该吃午饭了。”
几人拿了镰刀结伴去隔壁的山丘上,白二郎甩着刀砍掉路上的拦路草,“我还以为你爹会让我们出去玩儿,就不让我们上山了呢。”
满宝道:“你想得美,听我四哥说,路才走了一半我爹就开始念叨木柴要不够用了。”
殷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上山捡木柴,新奇得不得了。
他穿得厚厚实实的,本来坐车上还觉得手脚有些发冷,但这一走起来就感觉不到冷了,就是身上穿得太厚,有些重,所以有点儿喘。
周四郎见他们用镰刀、用木棍扒拉着地上的浅雪,根本不像是找木柴的样子,便上前抢过他们手里的镰刀,一脸嫌弃的挥手道:“你们玩去吧,这儿我来。”
“别呀,”才踩着雪嘎吱嘎吱响,玩得有些高兴的白善道:“周四哥,我们会捡木柴的,我们小时候就干过这个。”
也喜欢踩雪的满宝连连点头。
“知道你们干过,可你们看这地上这么干净,像是有现成木柴给我们捡的样子吗?赶紧出去吧,我们来砍些树枝。”
白二郎道:“这都是生的,就是砍了也不能立时用吧?”
“所以你们可以下山去玩儿,顺便和村子里的人拆借一些木柴,我们这边砍的拉回去阴干,下次再来就能用上了。”
向铭学点点头,抽出一块灰色的麻布缠住手,也从白二郎手里接过镰刀,“你们下去玩儿吧。”
周立君就转了转眼珠子,“四叔,那我们也下山去了?”
周四郎瞥了她一眼道:“懒得你,你留下拖树枝。”
周立君:……
周四郎继续念叨:“你都多大了,能不能有个大姑娘的样子,向兄弟这个客人都在干活儿,你好意思跑去玩儿吗?”
周立君:……
满宝一听,拉着白善就要跑。
白善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下意识的拽了一下旁边的树,才稳住身子,树上的雪就哇啦啦的往下砸,把树下的周四郎几人砸得一头一脸的雪,白善也被砸了,但他被波及得不多,见此状况,立即站稳了拉着满宝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