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唐县令才越发忧愁,“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他到底有什么可羡慕的?”
说的是郭县令嫉妒他领了宫里的案子。
杨和书道:“殷大人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两次宫里的大案殷大人都是调的你,可见他对你有多器重,郭县令已经在万年县的任上四年,再有两年就两期了。”
杨和书很冷静的道:“京城的郭县,就算重要,一人任上十年也顶天了,久了,别说挡了下面人的路,就是陛下都看烦了。”
长安县和万年县与其他的县不一样,两县县令上面没有刺史、节度使一类的上司,只有京兆尹,而京兆尹之外就是皇帝了。
整个大晋,他们只听这俩人的命令,而且每次大朝会他们也是要上朝的。
硬气一点儿的县令,尤其是长安县县令,不仅可以管着皇亲国戚,还能管皇帝呢。
在宫里,他们是君臣,但出了皇宫,那县令才是父母官,皇帝再大,那也是子民了。
所以为了稳定,两县的县令连任的时间也比外面那些县长些。
基本上一两任就结束任期的,要么是太平庸,担不起担子;要么就是太厉害,立功太多,以至于不把人调走放到更关键的位置上皇帝都不甘心。
不过郭县令显然不属于这两者,但唐县令嘛……
杨和书瞥眼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后笑道:“他这是怕你比他更早一步进入京兆府。”
唐县令道:“我想去刑部,不想去京兆府。”
出了宫,唐县令呼出一口气,从候在宫外的仆从手里拉过马,上马后看向杨和书,“晚上和我熬个夜?”
杨和书摇头拒绝了,“家里孩子不太听话,这两天晚上都爱哭,所以我得回去。”
唐县令笑了笑,“怎么,现在就避嫌了?”
杨和书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后道:“本来今日我就不该去观景楼那里帮你问话的。”
“知道,知道,”唐县令笑道:“我这不是怕时间拖久了,人家把痕迹都扫除了吗?别人我信不过,你我还是信得过的。”
杨和书也上马,扯了扯绳子,让马上前两步后道:“你去查吧,我先回去了。”
唐县令也不能勉强,只能带着文件和明理跑回家去。
一回到家,他才和夫人打了一个招呼便跑到书房里干活儿去了,连晚饭都吃的肉饼。
这个省时省力,一手就能拿着啃,另一只手和眼睛都可以继续工作。
在观景楼询问时唐县令就感觉到不对了,再统一看这些口供时,他才发现是哪儿不对。
被圈出来的人似乎都和徐雨关系不错,但往深里一问却知道他们对徐雨的事儿知道的不多,除了知道她在京城有一个姑姑,每个月放归日都会来看她以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他们自认为和徐雨玩得比较好的那些人,并不是他们和徐雨玩得好,而是他们彼此间玩得好,只是他们以为徐雨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所以才有那种错觉。
唐县令忙了半夜,在纸上将这些人的名字分成一排排的写下后发现的这个规律。
他头疼的捂着脑袋,现在先不论徐雨背后的人如何,只是徐雨就很厉害了。
唐县令看着纸上不同箭头下的人沉思起来,所以这些人里还有没有与她一样伪装的人呢?
唐县令又拿起一旁的口供看了一遍,半响后带着些迟疑的圈了几个名字。
唐夫人都睡一觉起来了,发现书房还亮着灯,就忍不住起身披了衣服过去看他。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茶杯,见里面的茶水早冷了,便扭头去看明理,明理早趴在榻上睡得天昏地暗了。
她暗暗瞪了一眼睡着的明理,自己转身去提了炉子上的茶壶上来给他倒水。
唐县令听到倒水声头也不回的道:“我不喝水了,你自歇去吧,一会儿就要准备出门了。”
唐夫人就伸手拧了一下他耳朵,“你也知道一会儿就要准备出门了?”
唐大人这才发现是唐夫人,立即放下手中的资料讨好的握她的手,“夫人怎么过来了?”
“你听,是不是鸡打鸣了?”
唐大人一听,还真是。
唐夫人便又拧了一下他肩膀,道:“我不管你有多忙的事儿,觉总是要睡的吧,满宝说了,熬夜不仅脱发老得快,还会死得快,你要不想我守寡,赶紧给我回去睡觉去。”
唐大人被拉着,没奈何,只能将资料收起来锁到柜子里和她一起回屋去。
但躺到床上他也睡不着,满脑子想的还是案子的事儿。
唐夫人迷迷糊糊都快要睡着了,翻了个一个身睁开眼无意识的看了一眼发现他还睁着眼睛,她便忍不住睁开才闭上的眼睛,靠在他身边问,“到底怎么了,最近不就下了一场雪吗,虽大了些,但毕竟是初雪,你用得着这么愁?”
她道:“实在不行,明儿我让人去设粥棚,多熬些粥。”
“别,你还是先留着吧,京城下雪的日子还多着呢,以后再设粥棚,现在陛下和赵国公邳国公还望县衙里扔了粮食呢,我都懒得煮,回头核对了名单,直接分好发下去,让人拿回家去自己煮。”
“不是雪的事儿,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