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头有些好奇,“白善要牛来干什么?”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这孩子不会想着拿牛去吃吧?”
周四郎还没说话,老周头已经叫道:“这可太暴殄天物了。”
周四郎道:“他说是送人,有个同窗想要,只是在外头买的都有编号,去处衙门那里都有留档。”
朝廷现在对耕牛的管制还是挺严格的,周四郎的牛是从草原上带回来的,没编上号前,他拿来干什么都可以,编上号了,那就是耕牛了。
老周头对于白善送礼竟然送一头牛的奢侈行为表达了一下不满,然后就问道:“人家会回礼吗?”
周四郎哪儿知道?
不过为了不让他爹放心,他毫不犹豫的点头,“肯定会的。”
老周头这才放心。
已经被预定了要收礼的满宝并没有要给白善准备礼物的意思,她见崔氏的情况稳定下来后便要收拾东西回家去。
杨和书就留下她道:“唐知鹤午时要过来,你不如留下一起用饭。”
满宝想到她也许久不见唐大人了,于是点头应下。
唐知鹤还真跑过来用午饭了,崔氏还不能出产房,因此饭厅里只有他们四人和伺候的下人。
唐知鹤笑问满宝,“听说你自己掌了职田,怎么样,户部给你分的地还好吧?”
满宝点头,“很好,比我们七里村的地可平坦肥多了,关中平原居多,就是比我们川蜀好。”
她想了想后道:“除了夏天太热,冬天太冷外没别的太大毛病了。”
唐知鹤:……
他扭头和杨和书道:“还挺挑剔。”
杨和书笑了笑,问满宝:“你找到佃农了吗?”
满宝点头,“基本上是以前的佃农租种的。”
杨和书微微挑眉,问道:“你是怎么收租的,他们竟然愿意续租你的职田?”
唐鹤对这些事儿不熟,闻言还有些奇怪的抬头,“怎么,雍州佃农很难请吗?”
杨和书瞥了他一眼,显然这位县令是不知道职田里的猫腻的,他没说什么,看向满宝。
满宝将口中的菜咽了下去才道:“我只收四成的租子,麦种我全供,稻种我供一半,其他的种子他们自己负责,除此外,我还打算给他们二十头牛。”
唐县令还没说话,唐夫人已经道:“才四成的租子,你给这么多东西,一年下来还能赚多少?”
满宝笑道:“头一两年或许赚得少些,等后面就多了?”
唐夫人挑眉问,“怎么,你后面要涨租?”
满宝摇头,“学嫂,最珍贵的并不止是职田,还有他们的人力,有些收益这一时半会的看不到,日子久了就看到了。”
杨和书便想起他们在七里村的那个小庄子,作为那个小庄子各种意义上的常客来说,他可是能大约算出他们的收益的。
杨和书问她,“你给出的条件这么好,是不是也对他们有要求?”
满宝点头,“我让他们全听我们的,只要是有关于庄子里的一切事物,都是四六分成。”
唐夫人不觉得这算条件,“佃户本不就是要听主人家的吗?”
满宝想了想后道:“心甘情愿的听和不心甘情愿的听是不一样的。”
三人一时不解。
满宝就举了一个例子,“庄先生以前给我拿了一本《易经》读,我对坐着读了一上午也没看下两页来,看完了还不进脑子;但我自己看话本就不一样,一上午我能看下半本来,眼睛都不带眨的,我还能全都记住了呢。”
三人:……
满宝道:“这就是心甘情愿和不心甘情愿的区别。”
唐夫人憋了半天问道:“种地又不似读书,还需要用脑子。”
这话杨和书也不太赞同,道:“种地也不全是靠蛮力的。”
满宝则更直接,“谁说种地不用脑子的?种地不用脑子,就说明他们心不甘情不愿,所以种出来的粮食都不及别人的好。”
满宝道:“我家有几块田和别人家的紧靠在一起,前后左右,地力都差不多的,但每年不论是种的麦子还是种的水稻,收成都要比别人家的好一点儿,就是因为我三哥特别会种地。”
她道:“这就和做菜一个道理,一样的食材,我大嫂做出来是一个味儿,我二嫂做出来又是一个味儿。所以并不只是读书才这样,我觉着这世上的事儿大体都这样,都分用了脑子和没用脑子。他们心甘情愿的给我劳作,收获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哪怕我只占了四成,总量多了,我也就分得多了,他们也分得多,双赢岂不比我单赢要好吗?”
唐夫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杨和书则在心里思考起来,和满宝道:“你先坐着,看看两年后你们的亩产怎么样。”
满宝点头。
唐县令则是更直接的问她,“说吧,想求我们什么事儿?”
满宝就嘿嘿一笑,“还是唐学兄了解我。”
她正色道:“我想买些种蛋给他们孵小鸡养着,只是立君找了找,发现京城的种蛋很不好买。”
不是不好买,而是大量的不好买。
满宝可是预计给他们一家养二十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