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脸色通红,很是为难和感动。
满宝将车往济世堂赶去,马车走得慢悠悠的,等到了济世堂,她便将车夫手上的针拔了,然后进了药铺。
不一会儿她就拿了一个瓷瓶出来,交给车夫道:“这是丸药,一日两粒,你拿回去吃吧。”
车夫呆呆的接过,伸手进怀摸出一个钱袋就要塞给满宝,满宝却笑着推辞道:“不用了,这丸药不值什么钱,本来应该给你开方的,但抓了药你怕是也不好熬药,所以才给你丸药。”
“丸药的效果是比不上汤剂的,所以你怕是得多吃一段时间,回去以后注意一些饮食。”
车夫连连应下,其实他也没多少钱,一时拿着钱包进退为难。
满宝干脆把钱包推到他怀里,然后踩着马凳上车,笑道:“快走吧,一会儿还得给你扎针呢。”
结果马车才走出一段,前面就要拐入常青巷时,马车一“咚”的一声往下一掉,左侧的车轮直接断裂,马车往左边一倾,整辆车便失控的往左边一倒。
行人尖叫起来,连忙跑开避让。
满宝坐在车里,顺着往左边倒去,她眼疾手快的伸手要去抓住右边的车窗,结果外面突然抛进来一大包东西,那东西直接落进她怀里,血腥气瞬间冒出来……
满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抱着怀里这团荷叶包着的软乎乎,又冒着血腥味和血气的东西就要尖叫起来,科科适时的道:“是猪的心肝肾。”
满宝到嘴边的尖叫就咽了下去,她抖抖索索的歪在左侧的车厢里,低头看着怀里的东西……
似乎确认了它的确是猪的心肝肾,她这才大松一口气。
他们的车本来就走得不快,这条路上人又多,就更慢了,所以车倒的并不剧烈,但车子突然倒向一边也足够吓人的。
一时间路上有不少人惊叫起来。
车倒的时候马虽受惊却还没怎么样,行人一尖叫起来,它便有些躁动起来,车夫也从车上滚落,一抬头便见它扬蹄要跑,想到周小大夫还在车里,他吓得肝胆俱裂,立即爬起来扯住缰绳……
马不安的跺了跺脚,但的确停住了,车夫暗暗松了一口气,正要转身去把满宝扶出来,本已经安静下来的马突然嘶鸣一声,扬蹄就跑……
车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松开手中的缰绳,想起车上的周小大夫,立即扯住……
但马受惊,速度太快,他被拖住,一下撞在车壁上,他顾不得疼,一边尖声叫着让人让开,一边扯紧了缰绳,直接把马往旁边的铺子里拉。
他明明瘦小,这会儿却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被马在地上拖行了一段,还真的稳住了身形把马给扯得转了一个弯,它直接转头砰的一声怼进了一家店铺里,因为门比马车小,直接卡在了门上,马这才停下来。
满宝当时才看清怀里的东西,将将松了一口气,马车却突然覆倒,直接向前,她一下栽倒,只下意识的把手里的东西给扔到系统里了,然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满宝咚咚的撞在车壁上,等马车停下来时,她顾不得身上的疼,连忙要爬出马车,结果帘子一撩起来,她就看到是在屋子里。
她瞪大了眼睛和倒在地上的店家对视一眼,这才看清马车所在的位置。
满宝都快要哭出声来了,这得赔多少钱?
她连忙爬下马车,左右张望,“我的车夫呢?”
车夫在门外,就倒在车轮边上,差一点儿点儿,他就要被车轮碾压。
马车直接把门都给堵住了,满宝根本出不去,她只能转身去扶店家,连连道歉。
店家刚才被突然冲进来的马吓了一跳,此时还手软脚软,好在他躲闪得快,没被撞到。
但这会儿也吓得不轻,满宝扶了两下才把人扶起来。
外面的围边的人也立即伸手帮忙,先把车夫给抬到一边,但没敢动马车,毕竟车还套着马呢,万一马又疯了怎么办?
满宝顾不得腰酸背痛,连忙去解开马,将车放下来以后,外面的人这才帮着把车往后拖。
车拖了出去,满宝立即冲出去看了一下车夫。
他被拖行得不轻,后背都是血,满宝眼眶都红了,连忙伸手摸了摸他的脉,确定脉象还好,似乎没有大的内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离得不是特别远的济世堂伙计听见声音跑了过来,看到是周小大夫的车出事,转身撒腿就往回跑。
不一会儿,不仅济世堂的伙计和大夫跑来了,隔壁保和医馆的大夫和百草堂的大夫也跑了来。
大家先看了一眼满宝,觉得她没什么事以后立即看向地上的车夫。
丁大夫立即叫,“快快快,把门板拿来把人抬回去,轻一些,身上说不定有骨折。”
离得最近的保和医馆的大夫忍不住道:“好似是我们先来的吧,周小大夫,不如把人送去我们那儿?”
“去去去,周小大夫是我们济世堂的大夫,要去也是去我们济世堂。”
说罢,生怕他们两家抢人一样,立即团团围住车夫,然后伸手就在他伸手摸起来,不一会儿后道:“手没事,左腿好像折了,你这儿疼不疼?”
车夫差点哭出来,哽咽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