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头心疼不已,“不能让他们各房自己出吗?”
钱氏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行了,我和他们说,孩子们的束脩和吃住都是公中的,但其他的,得他们自己买。”
她并不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反正这些钱挣了也是要分给孩子们的,从公中出也没什么。将来六头他们长大了也这样,等我们死了他们兄弟再想着分家的事吧。”
这么多的钱留在公中,每年还都要分,不然一直积存在公中,年月久了,怎么分也是问题。
还不如现在边挣边花,各房的钱各房自己拿着,怎么花看各人,他们这边只要存着钱给老六和满宝成亲,他们俩这一辈子的大事就算都完成了。
这么想着,钱氏对老周头道:“我和刘老夫人说过了,满宝年纪还小,要多留几年,所以她的嫁妆可以慢慢攒,但这次老六的聘礼得备好送去了。”
满宝其实还有点儿想法的,“爹,娘,要不你们也去京城吧,和人邱家说亲,你们总得去吧?”
“有你四哥他们呢,”钱氏道:“既然你和老四老五都说邱家好,那就是好,等下一年过年的时候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就行。”
她道:“我们年纪大了,就不去了。”
老周头连连点头。
出一趟门得走个十天左右,岂是那么好走的?
别说老周头和钱氏了,就是周大郎都不太乐意出去呢,在他看来,去县城、绵州或益州城是玩儿,但去超过三天路程的地方,那就是遭罪了。
孩子们出去是因为他们年纪小,遭遭罪没什么,他们年纪大了,跟着折腾什么呢?
也就周四郎坐不住,喜欢往外跑。
起床后,吃完了早食,眼看着太阳高升了,直接无视初一不宜出门的习俗,直接跑出去找朋友聚餐去了。
村里和他玩得好的青年们也很乐意招待他。
以前一起混日子的混子们也都成家立业了,算起来,周四郎还是他们当中最晚成亲的呢,毕竟他曾受名声拖累晚了两年成亲。
可现在他似乎是最能干的。
众人心中感慨,然后就给他灌酒。
周四郎找他们可不是单纯的喝酒,而是为了收茶的事。
外面的茶叶太贵,所以他想趁着年节下,大家都在家里,先在这十里八村收一拨。
虽然大家家里都是散茶,但积少成多不是?
这么多村子,这么多户人家他当然不可能自己去跑了,那得多累得慌呀。
所以他找上他这些朋友,直接给他们定了价钱,他这次还带了三样茶叶来,都是他们这儿惯常喝的。
他指了给他们道:“炒成这样的,我六十文一斤收了,这样的,五十五文一斤,这样的五十文,至于往外你们收多少钱一斤,看你们各自的本事。”
周四郎搭着他兄弟们的肩膀道:“不过丑话说前头,这些茶都得炒好了,可不能受潮。”
他的兄弟们拍着胸脯保证,“周四你就放心吧,这点子事儿我们还是心里有数的,都知道你这茶是拉到京城卖给贵人的,谁敢糊弄?”
周四郎连连点头,“就是这个理儿。”
“那这钱……”
周四郎:“等你们收回来,我家里验过货后当场结算。”
众人迟疑,“那这钱岂不是要我们自己垫上?”
“垫什么呀,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们去收的时候说好,等拿了钱再给他们呗,一回生二回熟,你们守信,下次再赊有什么难的?”周四郎也怕有人拿了钱不给乡亲们,于是道:“我跟你们说,这外头和我们这山里不一样。”
“我们山里也就夏秋喝茶,外头的人却是一年四季都喝的,所以这茶的生意一年都做得,你们可别坏了规矩,回头你们再不能做这生意可不关我的事。”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是那种人吗?”
这事就算说定了,大家又劝起酒来。
但其实并没有多少酒,七里村这两年宽裕了许多,但也没到家里藏有许多酒的地步。
所以酒水并不多,更舍不得一顿全拿出来喝,所以大家喝了一碗,就全剩下吃菜了。
周四郎清醒的来,又清醒的回去,身上只有淡淡的酒香气。
没错,当酒只有那么一点儿时,那就是酒香,喝得多了就变成了酒臭。
就是老周家也没豪富到可以酒臭的地步,所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上至老周头,下至周三郎,都对周四郎有些羡慕。
周五郎不爱喝酒,因此没感觉。
但周四郎还不满足,他想下午去一趟舅舅家继续喝,因为买茶这样的事最好带着表兄弟们一起干。
他和钱氏道:“娘,虽然收散茶赚的钱少,但也是钱不是?正好让表哥他们赚一些。”
正有意见的钱氏便皱了皱眉,然后挥手让他去了。
周四郎笑嘻嘻起来,伸手和他娘要去拜年的礼物。
钱氏就拍了一下他的手道:“你提着些糕点就过去,顺便和你舅舅们说一声,明天大丫回门,我们这边就先不过去了,等初三你大哥他们再去拜年。”
周四郎就惋惜的应下了。
方氏给他包了点心,避着人的